說完了之後他才醒悟這是在茅廁,然後他訕訕的笑了笑道:“要不你也蹲會兒?”
似乎是覺著這話還是有些不妥,於是他又追加了一句:“我們燕雲寨向來好客,不管你是從哪兒來的,隨便蹲……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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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仲堅陪著長孫無忌往會客廳走的時候,臉上還微微發燙。之前在茅廁中的對話確實有些失禮,只是這卻不能怪他,長孫無忌的表情太怪異了些,以至於張仲堅只顧著推測此人到底來茅廁是幹嘛的,是為了吸一口茅廁中新鮮臭味,還是隻為了看自己方便?
如果是後者的話,他真不介意將這個年輕男子塞進茅坑裡。
所以,心中想著別的事,他才會有些心不在焉的說出之前那幾句讓人汗顏的話,他偷眼看了看長孫無忌,看長孫無忌臉色平靜,他不由得在心中讚了一句,這個傢伙是個心性沉穩的人。
“長孫公子自河東太原來?”
張仲堅問道。
“是,晚輩奉了唐公之命,特意前來東平郡拜會李將軍,一年多前晚輩曾經來過一次,只是那時候不巧李將軍去了塞北殺賊。我在燕雲寨中等了月餘也沒能等到李將軍回來,所以只好返回太原。”
“你不是在半路遇到他了嗎?”
張仲堅不解道:“怎麼,安之沒回來?”
“呃……”
長孫無忌訕訕的笑了笑道:“我被李將軍騙了。”
他將路遇李閒的事跟張仲堅說了一遍,張仲堅嘿嘿笑了笑,心說小兔崽子果然不同凡響,這樣的待客之道若是換做了旁的人,只怕早就大罵幾句扭頭就走了。可偏偏李家的人不能罵也不能走,只好忍了這個不大不小的羞辱。
他笑了笑對長孫無忌說道:“安之就是個玩鬧的性子,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性子粗率直接,愛開玩笑,長孫公子千萬不要生氣。”
長孫無忌心說我生氣又能怎麼樣?
他連忙笑著說道:“怎麼會生氣,李將軍是個真性情的人,不矯揉造作,正是我輩的楷模。”
說完這句話他連自己都覺得噁心了一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張仲堅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轉移話題問了幾句關於河東太原的事,然後將長孫無忌請到了會客廳說話,他命人奉上香茶,親自陪著坐了,然後命人去請達溪長儒,畢竟上次就是他接待的長孫無忌。
就在這個時候,李閒的親兵孫四湊過來在張仲堅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張仲堅立刻眼神一亮,點了點頭低聲道:“那就將在寨子裡的將領們都叫來,一會兒設宴款待長孫公子。”
他說話聲音雖然低,但長孫無忌還是聽了個清楚。這讓他提著的心放下來一些,既然設宴款待,那麼就說明燕雲寨的人對唐公府裡的人並沒有什麼牴觸。上次來可沒有這種待遇,那個達溪長儒摳門小氣的讓人惱火。
而就在此時,李閒和葉懷袖已經到了出寨二十幾裡外的一個堡寨。這裡是距離鉅野澤最近的屯田地,這堡寨中大概有三千餘百姓居住,附近上萬畝的良田都是這堡寨中的百姓開墾出來的。平日裡農忙時這裡所有人都要下田幹活,農閒時,壯年男子在老兵的帶領下操練。若是有戰事的話,這一個堡寨中便能召集起來上千人馬。
今天是大年三十,堡寨外面的守軍也換了一身簇新的衣甲。官道兩側都是一眼看不到邊際的小麥,此時天正陰沉著,若是能下來一場大雪的話,明年一開春冰雪消融,小麥就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竄起來。
每個堡寨按大小來不等,都會駐紮有五十到五百不等的正規戰兵。他們的主要任務是訓練田丁,維持治安。如果到了收糧的時候田裡太忙,他們也會放下橫刀拿起鐮刀下田幹活。
李閒到了堡寨門口的時候被守門計程車兵攔了下來,他們都認識飛虎五部的黑色馬車,還以為是密諜中哪個檔頭來了,所以守門的伍長一邊迎過去,一邊派人回堡寨裡通知隊正趕緊出來迎接。
只是回去報信計程車兵還來得及轉身,十幾匹戰馬衝過來將他們攔住。為首的騎兵肅然道:“主公到了,你們不必回去通稟。”
這伍長嚇了一跳,心說大年三十的,主公怎麼會親自到來?他不過是個小小的伍長,從來沒有見過李閒,所以他心中難免有些激動和恐懼。激動是因為終於能看到主公到底是什麼樣子了,恐懼的是……此時堡寨中,隊正正做著一件有些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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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張仲堅和達溪長儒為首,如今在燕雲寨本寨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