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顛覆李家!
最終推測到這個的李正申,哪裡還能體會到身體上的疲勞痛苦,哪裡還能體會到正月裡刀子一樣的冷風,他心裡的冷,比天氣的冷要強烈一萬倍。
“馬歇人不歇!”
李正申大聲喊了一句:“儘快趕回太原!”
就在他喊完了這句話之後,忽然從官道兩側的溝裡冒出來至少五六十名身披白色大氅的武士,這些人皆是白衣,白披風,帶著雪白色的氈帽,趴在溝裡一動不動根本就看不出來!
這些人一出現,立刻扣動了手中連弩的機括。
暴雨一樣的連弩傾瀉…出來,片刻間唐公府的人就跌落下來大半!緊跟著官道上埋在雪裡的絆馬索被拉了起來,來不及勒馬的唐公府護衛摔倒了六七個,後面的人來不及收馬,踩在摔倒的戰馬上失去平衡又摔倒了不少。
那些白衣人的連弩不斷扣動,只幾分鐘的時間,二十幾個唐公府的護衛竟然全都被亂怒射翻,受傷沒死的人來不及站起來,就被那些白衣武士逐個砍死。
為首的白衣武士走過來,抬腳將中了箭倒地還在呻吟的李正申踹得翻轉過來,他緩緩的將臉上蒙著的白巾拉下來,露出一張微黑的臉。
“塞北的人怎麼會這麼草率!竟然還漏了人逃回來。”
他看都不看李正申哀求的眼神,一刀戳進了李正申的脖子裡。橫刀一擰,切斷了李正申的喉管和大動脈。動脈中冒出來的熱血潑在雪地上,很快就融化出來一窪血水。
正在這時,官道上一隊五六十人的騎士追了上來,為首的騎士跳下馬跑到那臉色微黑的首領前面,行了個軍禮後歉然道:“羅將軍,我們沒想到李淵如此謹慎,竟然一連派了四批人出關,所以有些大意了,幸好有您在。”
“別跟我解釋。”
被稱為羅將軍的年輕男子擺了擺手道:“你應該知道,你家主公在謀一件多大的事,若是因為你一時疏忽壞了他的佈局,解釋什麼也沒用。”
說完之後,他轉頭往南方看了看,眼神欽佩。
安之……你下的好大一盤棋。
……
……
大業十三年三月初,李淵派去塞北聯絡突厥王庭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前後四批人就好像被北方的大雪蓋在了地下似的,接連失去了音訊。這讓李淵的心頭蒙上了一層迷霧般的不安,這不得不讓他推遲了大軍南下的時間。雖然他教導李世民的時候說過軍令如山,令出必行的道理,可北邊沒有訊息他如何能安心出兵?
所以,李世民和劉弘基的先鋒已經到了二百里之外,他的中軍還在太原,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派人追上先鋒隊伍讓劉弘基帶著人馬就地休整。
李淵眉頭鎖的很深,想著到底是誰在和自己過不去,先後四批人都全軍覆沒,這絕不是什麼巧合。陳寅壽懷疑是燕山馬賊劉季真下的手,可他卻並不這麼認為,劉季真兇悍野蠻不假,但這個人主要針對的是突厥人而不是漢人。劉季真是匈奴後裔,一直以來都想重回草原再現匈奴民族的輝煌。所以這幾年,劉季真殺的大部分都是突厥人。
他懷疑的是羅藝,去年的時候他和羅藝鬧出了矛盾,兩個人先後上了奏摺送到江都參劾對方,楊廣索性不聞不問,李淵知道羅藝是個陰損記仇的性子,上次的事他不會這麼快就忘了。
可是羅藝怎麼會知道自己派人去聯絡突厥人的?
莫非府裡有羅藝的人?
想到這裡,李淵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些。
正要叫來陳寅壽和裴寂等人商議,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帶著興奮的語氣喊道:“唐公!回來了!回來了!”
李淵心裡一驚,大步走出了書房。
長孫順德和陳寅壽這兩個老對頭竟然聯袂而來,臉色都很興奮激動。
“唐公,派去塞北聯絡金狼聖女的人回來了!”
陳寅壽大笑著說道。
“人在哪兒?”
李淵急切問道。
長孫順德道:“人累壞了,跑死了幾匹馬一進門就昏了過去,我讓人抬著他們在門房休息,餵了些水人才緩過來一口氣,詳細問清楚了之後我們兩個便趕了過來,派去塞北的人一時半會兒站都站不起來。還在門房休息。”
“好訊息!”
陳寅壽笑道:“那個聖女格桑梅朵,答應派人去王庭去和阿史那咄吉世說。她願意先從東部突厥人的部落中抽調兩個狼騎萬人隊來輔佐唐公南下,而且還願意給咱們提供戰馬!”
“條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