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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長安軍方的人應該沒理由殺方正然,唯一有理由殺人的便是燕王李閒,可事實上燕王殺人的理由也不算個理由,若是御史上一份彈劾的奏摺便要殺之而後快,那大唐的朝臣用不了多久就被他殺絕了。而且這個人身邊只有那麼二十餘個隨從都在禁軍內衛的監視下,有人出齊王府必然會被發現。
除非是他城中還有內應。
皇甫無奇堅信長安城裡必然有許多燕雲軍的諜子,畢竟燕雲軍軍稽衛的名號極響亮。如果堂堂燕王進入長安城密諜根本不做準備的話,那李閒要這個部門也就沒有一點意義了。皇甫無奇知道燕雲軍軍稽衛的口號是什麼,在他以前看來這口號有些白痴,但現在他才知道當一支軍隊,一個政權的穩固建立在對一個人的絕對忠誠之上的時候,這支軍隊這個政權將極可怕。而這個人,更可怕。
一切為了燕王。
這是軍稽衛的口號,也是宗旨。
既然軍稽衛的存在就是為了燕王李閒,那麼李閒在長安城裡的內應肯定不在少數。要想瞞過齊王府外的禁軍,那就只有一個辦法,根本不動用身邊的侍衛而是動用密諜。
皇甫無奇想到這一點之後立刻又否定掉。
如果李閒真的動用密諜殺人,殺的還是這種無足輕重的小人物,這豈不是自己將實力全都暴露出來了?如果殺的是對李閒最有牴觸之心的大人物,比如說尚書左僕射蕭瑀那樣的人動用暗地裡的實力這還可以理解,可是為了宋宇和方正然這樣的人暴露實力簡直就是兒戲。皇甫無奇絕不相信李閒是個白痴。
他皺著眉頭想了很久還是沒有理清頭緒,不由得搖頭苦笑了一聲。心說自己為什麼就認定人是李閒派人殺的?或許是有人故意引導著人們往這個方向去猜測也是極有可能的。比如反對皇帝重用李閒的人,完全可以靠著殺幾個小人物來引起皇帝的警覺。自己在推測下手的極有可能是李閒,難道皇帝就不這麼想?
想到宋宇的案子在御書房結案的場景,皇甫無奇就一陣頭大。
既然皇帝都不願意將矛頭指向燕王李閒,自己又何苦這樣做?太子已經死了,若不是被蕭瑀舉薦進入禮部任職的魏徵在皇帝面前幾次替自己說話,再加上裴寂大人也在其中做了些事,自己的仕途早就隨著太子的死而斷絕。
太子死的時候自己就在身邊,沒有能保護住太子這已經是身為內衛最大的失職。皇帝沒有下旨砍了自己的腦袋就已經是萬幸之事,如今還能一躍坐到刑部侍郎的椅子上自然要加倍珍惜。皇帝絕不會允許自己再犯錯,一點錯誤都有可能導致自己身敗名裂。
還要按之前宋宇死的那種方式結案?
皇甫無奇嘆了口氣,心說如此專業的殺人手法全都推到潑皮無賴身上,倒是真抬舉了那些潑皮。方正然夫妻二人再加上一個貼身丫鬟死在寢室中,外面的下人竟是沒有一個發覺的,這手法無論如何也太讓人驚駭了些。
還要不要上奏摺?
這是皇甫無奇想到的第二個難題,這個難題更讓他頭痛。可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從院子外面走進來一大隊人,離著還遠所以看不清楚樣貌,但身上那身紫色官服卻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其身份。要知道只有正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員才可以穿紫色官服,三品以上……已經是跺跺腳地皮都跟著顫的大人物了。
……
……
見皇甫無奇有些發呆,一個刑部的員外郎連忙過來提醒道:“這是新任的刑部尚書獨孤學獨孤大人,原來是監門衛將軍,您是認識的。今天才到任,聽說又出了命案所以親自過來檢視。”
刑部侍郎是正四品的官,已經極高,但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皇甫無奇又知道這個獨孤學在皇帝面前極受重視自然不敢怠慢,連忙上前幾步行了一個大禮:“下官皇甫無奇,見過尚書大人。”
“皇甫兄不必多禮,你我又不是外人,再說這裡也沒有外人。”
獨孤學擺了擺手,舉步走到方正然寢室門口看了看直接問道:“有什麼發現?”
“大人,兇手顯然和殺前御史宋宇是同一個人。殺人的手法別無二致,皆是一刀兩斷……但關鍵是,宋宇的案子已經結了。前些日子的時候殺人的幾個潑皮無賴下官已經帶人擒獲,陛下親自下旨都在菜市口砍了。”
“這事我知道。”
獨孤學微微皺眉,忽然靠近皇甫無奇低聲說道:“既然案子結了那就肯定不是同一夥人,你派人去查查這方正然的府裡有沒有誰對方正然不滿的,既然不是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