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曾察覺,她嘴角上的笑意有多苦楚辛酸。
……
……
不出李慧寧的預料,突厥人第二次的攻勢異乎尋常的猛烈。那些似乎嗅到了末日味道的突厥人瘋狂的往城牆上爬,根本就不在乎暴雨一樣從城牆上傾瀉來下的羽箭,每個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嗷嗷的叫著,如嗅到了血腥味的餓狼。
李慧寧一刀將剛從城牆邊露出頭的突厥狼騎砍下去,刀子削去了那狼騎士兵的半邊腦殼,血和腦漿噗的一下子噴出來,濺了李慧寧一臉。就在她抬手擦拭眼睛的時候,第二個登上城牆的狼騎士兵將嘴裡叼著的刀子取下來,一刀捅向李慧寧心口!
噗的一聲!
鋒利的刀子如切開豆腐一樣輕易的切開胸前皮甲,然後切開了心臟,尖銳的刀尖在背後捅了出來……
剛剛爬上城牆的突厥士兵哀嚎著掉了下去,往下落的時候心口裡的血依然瀑布一樣往外噴著。死裡逃生的李慧寧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副元帥季春雷臉色慘白的站在她身後,季春雷手裡橫刀上還在往下滴著血珠。
“你怎麼上來了!回去!”
李慧寧大聲喊了一句,一刀將爬上來的狼騎士兵戳死。她和幾個士兵合力將雲梯推到,斜著倒下去的雲梯又砸在旁邊另一架雲梯上,兩架梯子撞在一起後緩緩的倒了下去,梯子上的狼騎士兵們嚇得嗷嗷叫著往下跳,不少人都摔斷了腿。
季春雷看了看自己的左邊肩膀,隨即搖了搖頭:“大家都上來了,我怎麼能踏踏實實的在下面坐的住?”
他左邊的胳膊已經沒了,斷口在肩膀上。
左肩上包著白布,血依然滲了出來顯得猩紅一片。他的左臂是在兩天前被一個突厥葉護一刀砍掉的,齊刷刷的從肩膀處被砍斷。葉護是突厥官位的稱呼,地位極高,領兵萬人以上,說起來和中原大將軍差不多。突厥可汗的兄弟一般稱為設,特勤,特勤之下便是葉護,埃斤,官員名稱有些混亂,便是常年走塞北的行商也搞不清楚。
砍傷季春雷的葉護是突厥一個統兵大將,武藝非凡,若不是季春雷反應夠快斷的就不是他的左臂,而是他的脖子。季春雷雖然是個大胖子,但武藝也不是稀鬆平常之輩。當初在遼東懷遠鎮的時候他是李淵麾下的明典參軍,便是因為他身手足夠好行事足夠狠辣,後來追隨李慧寧之後戰功卓著,被李淵封為武賁郎將。
“小姐,情況不太對啊!”
季春雷左臂斷口處依然在冒血,他的臉色白的好像紙一樣,說話的時候喘著粗氣還有忍不住發出的呻吟:“突厥人的攻勢怎麼突然間就這麼猛了。是不是咱們的援軍到了?”
李慧寧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季春雷不懂什麼意思又不好追問,李慧寧先扶著他在石墩子上坐下來,這才將事情解釋了一遍。季春雷聽完了之後微微皺眉,忍不住抱怨道:“燕雲軍的李大將軍也算是個有情義的漢子了,咱們李家各路人馬都沒到倒是讓人家外人先到了,可他有些冒失,如果不貿然進攻的話突厥人不會這麼發狠的攻葦澤關。”
“安之就算不來,突厥人的攻勢也不會弱一點。”
李慧寧嘆了口氣道:“如果你是阿史那埃利佛,你還能沉得住氣?”
季春雷一怔,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小姐,一會兒如果實在扛不住了,我帶著人斷後,讓李順和李春年他們兩個帶著李府跟過來的百戰老兵護著您出去,不能往關內突圍就往關外走,進了草原就繞個圈子從關外去雁門。運氣好的話,興許能碰上羅蠻子掃蕩草原的虎賁騎兵!”
“你忘了陸十三?”
李慧寧搖了搖頭道:“碰上羅藝的兵,和碰上突厥狼騎沒什麼區別。”
“那也不能坐以待斃!”
季春雷站起來,將橫刀抓起來說道:“只要您在,娘子軍就在!”
他剛說完這句話,前面守城的娘子軍士兵忽然爆發出一陣歡呼,這歡呼聲之大響徹雲際,李慧寧剛要派親兵去問怎麼回事,就看見李春年肩膀上插著一隻狼牙箭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一邊跑他肩膀上的血一邊往下流,可他的臉上卻沒有一點痛苦之色,相反,倒是一臉的激動興奮:“大小姐!援軍殺穿了突厥軍陣已經快到城下了!”
“我去看!”
李慧寧一驚,立刻就往城牆那邊跑了過去。
“大小姐!別輕易開門!”
李順突然跑過來攔在李慧寧面前說道:“援軍太少,只有幾千人,如果貿然開啟城門的話說不定突厥人的騎兵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