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閒一直比較懷疑,王伯當釣到那麼大一條魚是不是謠傳,要知道那麼大個頭的魚在水中已經可以說是力大無窮了,靠著一根竹竿怎麼可能釣的上來?
在池邊放一張躺椅,支上大黑傘遮擋依然如虎的秋陽,或是煮一壺香茶,或是飲一壺清酒,難得休息的時候在池邊躺一躺絕對是件舒服愜意的事。
看著魚竿墜了幾次,李閒卻懶得去提。
“怎麼不起鉤?”
葉懷袖坐在他身邊煮茶,抬起頭瞥了一眼上下沉浮的魚漂輕聲問了句。
“懶”
李閒伸了個懶腰回答了一個字,然後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張小狄,已經出落的楚楚動人的小丫頭正在歡呼雀躍,與青鳶和凰鸞合力將一條二三斤沉的魚從水裡拖了出來。而嘉兒則託著下頜坐在一邊呵呵的笑,四個美貌可人的女孩子在池邊嬉鬧玩笑,居然還能釣上來一尾大魚不得不說運氣極好。
“總這麼懶下去可不好。”
葉懷袖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
李閒靠在躺椅裡,看著那魚漂恢復了平靜,笑了笑心道:折騰了這半天才將魚鉤上的蚯蚓吃去,也不知道有沒有刮傷了那條魚的嘴,為了一口吃食冒這麼大的風險,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想到這裡他才發現自己有些失神,對葉懷袖歉然的笑了笑道:“燕雲寨最初建立的時候,兵少,將少,地盤少,所以每每有事必然是我親自上陣,領著精騎肆意衝殺的快意全在那會。可現在大不同,燕雲寨已經足夠大,士兵足夠多,將領足夠強,所以即便我還想自己再帶兵去衝一衝,去殺一殺也成了奢求。你知道的,這次只帶五千精騎來黎陽,杜如晦那張老臉板起來的樣子有多恐怖。”
“就好像……”
他比劃了一下說道:“就好像千年樹妖的樹皮臉。”
“不需要我練兵,不需要我上陣……確實越來越懶了些。”
他將魚竿拉起來,動作輕緩的又在魚鉤上掛上半條蚯蚓。
葉懷袖理了理額前垂下來的柔順發絲,將煮好的香茶遞給李閒一杯後柔聲道:“每日裡還是那麼早起來練功,刀在練,射藝在練,就連文刖那條大鐵槍現在你使的都那般厲害了,懶人有幾個能堅持這麼多年的?可仔細想想,你確實是懶了……身子沒懶,心稍微懶了些。”
李閒看了她一眼笑道:“這話說的有點讓人不愛聽啊。”
葉懷袖抿嘴微笑道:“可我總覺著,你不是懶,而是在拖……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拖著等什麼,可就是這樣的感覺。誠如你剛才所說,燕雲寨現在的地盤足夠大,徐世績那邊已經連戰連勝,估摸著不出半年杜伏威的領地就都劃歸在你名下了。算算看,現在燕雲寨的領地就有十幾個郡。”
“燕雲寨的將領也足夠強,徐世績,秦瓊,程知節,雄闊海,伍雲召,伍天錫,裴行儼……這些人放出去,哪個都能獨當一面。燕雲寨的兵也足夠多,昨日夜裡我還算計了一下,若是將戰兵輔兵都算上,兵力已經有三十萬之巨。來黎陽之前,沒收王伯當這近十萬人馬的時候,杜如晦就已經在考慮……”
“我知道。”
李閒將魚鉤甩出去,然後將茶杯端起來抿了一口道:“那個姓杜性子太急,暫時不要理會他。”
“急的可不止杜如晦一個……”
葉懷袖委婉的說道。
“急?”
李閒語氣稍微拔高了些,眉頭挑了挑反問道:“咱們現在憑什麼急?就因為李淵那樣了,杜伏威那樣了,王世充那樣了,我就也得那樣?杜伏威王世充之流再怎麼樣,別說稱帝,稱玉皇大帝也不是我燕雲寨的對手。李淵急,是因為他不得不急,他就算不想那麼幹,那些世家也會逼著他那麼幹!”
他看著葉懷袖問道:“誰敢來逼我?”
……
……
“語氣急了些,你別在意。”
李閒揉了揉有些發緊發酸的眉頭歉然道:“你知道的,急著要那麼個名號現在沒意義,一旦有了那個名號,很多不需要去考慮的事都要去考慮,不需要去打的惡戰都要去打,勞心費力,就為了個虛名?要就不要虛的,要實實在在的。”
“我若是現在就弄個名號出來,不想和我打的李淵不得不與我打。但凡已經有了那個名頭的傢伙,都不得不不來和我打,因為他們是帝啊,帝怎麼能允許這天下還有別的帝?王世充稱帝,李淵就要打他。竇建德稱帝,李淵還得要打他,這世間冒出來幾個稱帝,李淵就要打幾個,累不累?”
“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