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朵朵有些不捨的離開鋪了一層厚氈毯的椅子,走到李閒身邊看了看隨即微微皺起眉頭。
進有可進退有可退
李閒放下狼毫認真道:“拋開那些整日裡只會嘴上說著我要拼爭我要奮鬥卻懶惰如豬的人不說,只說有勇氣也有毅力去拼爭的人為什麼大部分會失敗,其原因不是什麼極扯的沒有決死的勇氣,而是他們沒有想好進往何處進,進到了不能再進的時候該往何處退,退一萬步後是否依然有路可退。”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從來不會樂觀的認為我已經掌控了什麼,而我偏偏還是一個賭鬼,一個賭鬼如果不想連內褲都輸給人家,就必須給自己一條後路。說到這裡,也正是為什麼大部分人失敗的另一個原因。在我看來,這世間大部分人都是賭鬼,即便有的人準備了後路,但因為他爛賭,將後路也輸了所以還是一無所有。”
“你可以把我看成是個自制力還不錯的賭鬼,我和別人賭一個江山如畫,就算我輸了,在另一個地方還有一個江山如畫等著我,你說怎麼樣?”
阿史那朵朵點了點頭,似乎是懂了些:“你還是有些瘋狂,在我看來你從一開始就不該去賭。”
“為什麼不賭?”
李閒笑了笑,指著外面說道:“在某個人的棋局中,這江山是別人的江山,我只是那人得江山所需要的一個棋子,這個棋子想要闖出自己的活路,就必須幹掉自己這邊的帥,可這樣做在那些無聊之人看來便是背叛。小卒頂死了己方的帥,你說會不會被人罵死?”
“所以,如果我有另一個棋盤就不怕什麼,如果頂死了帥,我又怕什麼被人罵死?如果頂不死,我總不能被帥頂死可以跳進另一個棋盤中繼續活著。”
“你說我不該賭,是因為你覺著我這樣做有些冒險。可你仔細想想,既然我只是顆小卒,這天下是帥的天下,我就算頂翻了半邊棋盤又怕什麼呢,我賭的是別人的東西,我贏了,這東西就是我的,我賭輸了,輸了的還是別人的。”
“有些頭疼。”
阿史那朵朵揉了揉發酸的眉角,有些疲倦的說道:“你說了很多的廢話,所以我整理起來有些頭疼。”
“你的意思是你喜歡簡單直接的?”
“你可以試試。”
“你願不願意做草原之主?”
“願意”
阿史那朵朵嘆了口氣道:“這樣對話就舒服多了。”
……
……
李世民轉頭看了看李靖,皺著眉頭問道:“慧寧姐姐那邊我該怎麼解釋?”
他苦笑了一聲,看著天空中飄下來的雪花嘆了口氣道:“剛才大哥將我找過去,讓我去對慧寧姐姐解釋一下援兵沒有及時趕到的事。他說這件事是我提議的,所以理當由我去說清楚。可我想了足足一個時辰,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難道要我直接和慧寧姐姐說,之所以援兵沒有及時趕到只是想讓李閒將他的精騎在守城戰中拼光了?”
李靖搖了搖頭嘆道:“確實不好解釋,就算這次沒有及時馳援是為了消耗掉李閒的實力,但無論如何也是拿平陽郡主的性命做賭注,無論怎麼解釋都有些蒼白無力。”
“算了,這件事以後再說。”
李世民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想起另一件更煩惱的事懊惱道:“李閒這算什麼,以突厥人來壓我李家?”
“那個草原聖女帶了十萬騎兵就在馬邑郡北邊駐紮,她到底是什麼態度誰也說不清楚。如果她真的是和李閒沒有什麼盟約的話,那麼這件事便簡單了許多。無非就是草原人的內鬥,讓李閒撿了個便宜而已。那十萬狼騎咱們得不到,也沒落在別人手裡。”
李靖想了想繼續說道:“最起碼,沒落到世子手裡。”
“可也不屬於我。”
李世民似乎對這件事很難釋懷:“突厥人內亂怎麼就偏偏趕在這個時候?那個阿史那朵朵不是阿史那咄吉世的女兒麼,怎麼會帶兵攻入了突厥王庭?”
“看樣子,她是不想讓可汗的位子落在阿史那埃裡佛手裡。她的弟弟阿史那結社率才十歲,無法繼承汗位。阿史那咄吉世臨死前無奈將汗位傳給阿史那埃裡佛,這件事肯定是傳到了草原上,所以阿史那朵朵立刻帶兵攻入了王庭,將阿史那埃裡佛的家人全都抓了,以此要挾阿史那埃裡佛將汗位讓給阿史那結社率。”
“姐姐替弟弟出頭?”
李世民皺眉道:“怎麼突厥女子有如此大的魄力。”
“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