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冷冷笑了笑。他走到桌案邊上將幾份奏摺拿起來,劈手摔在吳英海的後腦上。
“你自己看看!”
李淵嗓子有些沙啞道:“這幾份都是納言裴寂上的奏摺,一份是參右武衛將軍劉弘基的,一份是參右領軍衛將軍新文禮的,一份是參左衛將軍裴成春的。殺兩個赦一個,朕的硃筆雖然才寫了上去,但這奏摺已經在朕案子上擺了幾天了!若是你膽子大一些偷看奏摺的話便會知道,你們之間那些齷齪事難道有一樣能瞞得住朕?”
“朕故意將奏摺放在桌案上,你卻沒有膽子去看一眼。如此膽小怕事的一個人,也想逆弒殺君?真虧了世民想到這辦法,竟然看得起你這樣一個卑賤閹人!”
李淵暴怒的時候,似乎沒注意到門外來了人。當聽到房間裡傳出來李淵的怒喝之後那人臉色微微一變,知道吳英海已經暴露隨即嘴角挑了挑對身後的大內侍衛擺了擺手。這人身材修長,面貌俊朗,看起來有三十幾歲的年紀,穿了一身禁衛統領的錦衣服飾更顯得極有魅力。他這般成熟男子的風度,也不知道會讓多少女子傾慕。
他聽著御書房中李淵暴怒摔了不知什麼瓷器的聲音,心說還在擔心李世民劍走偏鋒真能得手。想不到這吳英海平日裡看起來是個有心計的,真到了關鍵時刻竟是個孬種。自己接到提醒之後急匆匆的趕過來,倒是虛驚一場。
“獨孤學!”
李淵忽然在御書房裡喊了一聲:“你是不是在外面,是就滾進來!”
錦袍男子苦笑著搖了搖頭,推門走了進去垂首道:“臣在外面。”
“朕也是聽到腳步聲猜著是你來了。”
李淵冷哼了一聲問道:“你曾是大隋刑部侍郎,那朕問你,內侍宦官圖謀下毒弒君,該當何罪?”
這丰神俊美的男子,竟然是大隋大業年間的刑部侍郎獨孤學!
“凌遲,誅九族。”
獨孤學垂首回答道。
“現在就把這條閹狗拉出去割上三千六百刀!朕昨日許了他一大片宅子,本以為他會感念恩德對朕坦白,這老狗竟然還打算欺瞞朕!”
李淵暴怒的指著吳英海罵道:“你不是貪圖世民許給你那世襲鄉侯嗎?你們吳家不是還有個七歲的孩子嗎?獨孤學,派人去河東郡將那個孩子帶進宮裡來,朕不殺他,朕要讓那孩子也做個閹人!”
第六百一十四章 流雲飛袖和刀
第六百一十四章流雲飛袖和刀
獨孤學從不曾見過李淵如此暴怒過,當初他為大隋刑部侍郎的時候,李淵在遼西懷遠鎮督糧,不過是個從五品的小小都尉。那個時候雖然李淵身為國公,可見了他還要行禮。在他的印象中李淵似乎是一個從來不會生氣的人,無論面對朝臣明裡還是暗裡的羞辱諷刺,他總是一副微笑表情。
現在物是人非,李淵已經貴為全天下權利最大的那人,獨孤學看見李淵這暴怒的樣子心裡不由得嘆了口氣,心說原來曾經被無數人譏諷的李老嫗也是會發火的。
楊家傾覆,獨孤家其實在楊家之前便有衰敗的跡象。大隋被大唐取代之後,若不是李淵還念著幾分已經頗遠的親戚關係,獨孤家的境地只怕更加淒涼些。江都被宇文化及佔據之後,獨孤學便微服逃了出來。輾轉一年多之後才到了長安,這一年多他去了哪裡長安城中很少有人知道。
李淵問及的時候,他說的是在江南一偏僻處避禍養傷。李淵深知獨孤家這個小子的本事,本想是讓他任大唐第一任刑部尚書,但獨孤學只是推辭,寧願做一邊軍小卒也不願再任職刑部。李淵自然不會真的讓他去做一邊軍小卒,所以讓他現在禁軍中做了一個都尉,後來升為監門衛將軍,負責戍衛宮廷。
獨孤學低下頭有些憐憫的看了吳英海一眼,隨即點了點頭道:“刑部裡還沒有找到手藝不錯的行刑刀手,不知道能不能讓他堅持活著等到割完最後一片肉。不過這是刑部的事,臣這就把人送過去。至於河東郡那個小子,臣會派人去抓回來。”
發洩過之後李淵的怒火也小了些,他知道到底自己還是被李世民造反氣得亂了心境。不然只需讓人將這吃裡扒外的閹人拉出去一刀砍了就是,何必非得凌遲?想到這裡他隨即明白了獨孤學話裡的意思,臉上的表情又柔和了幾分。
不愧是在楊廣身邊也頗受重用的人,獨孤家的人說起來每一個都透著聰慧,他剛才說刑部沒有合格的刀手,而不是直接勸諫自己不要亂動凌遲之刑法,與那些動不動就冒死直諫的人要表達的意思一樣,但方式卻要溫和的多。大唐才立國,皇子謀逆這事已經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