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麾將軍……我真替陛下感到心酸。拿著陛下賞的俸祿,穿著大唐的官服的,竟然有這麼多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散騎常侍崔無跪爬著過去抱著李道宗的腿哭訴道:“大將軍,大將軍你要明察,下官可不是叛賊啊!下官是被李世民脅迫的,下官心向陛下,忠心不二啊。”
“忠心不二?”
李道宗冷哼了一聲道:“果真是忠心不二你會被脅迫?難道你不會死?你若是死了你家人非但免受牽連,還能領一份厚厚的撫卹,陛下憐你腹中才學出口成章的本事,你現在竟是還有臉說自己忠心不二?”
“第一個站出來罵太子罵陛下的就是他!”
吏部員外郎侯申諂媚的說道:“大將軍,你可別信他的鬼話,我們大家都可以作證他可是第一個跟著喊立秦王的。這樣的敗類不能輕饒啊,我不一樣,自始至終我都沒說一句話,我是被綁了雙手帶著一塊進城的。”
“他是第一個?”
李道宗冷笑著問道:“那你告訴我,第二個是誰,第三個是誰?第四個又是誰?這下可倒是好辦的多了,無需交到刑部,大理寺問罪你們就自己把罪行都招了。”
他諷刺了一句,隨即轉身走向殷開山。
站在這個血葫蘆一樣的故人面前,李道宗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皇帝李淵自太原起兵以來,他和殷開山便不止一次並肩作戰過。對面前這個人他本是極敬重的,可是現在這人的身份卻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反賊!
“若是……”
李道宗嘆了口氣,看著殷開山低聲道:“若是太子殿下沒有出事,我會為你在陛下面前求情……可現在太子歸西,陛下震怒,誰也不敢這會去胡說什麼,而且這會求情無異於火燒澆油,陛下的脾氣你也是極清楚的……”
“沒關係。”
殷開山咧嘴笑了笑,塗滿了血的臉顯得格外猙獰。他抬起頭用獨眼看著李道宗,很認真肅然的說道:“本來我們就是來殺太子的,太子死了對於我來說不過是完成了目標而已。只是太可惜了些,真的太可惜了些,太子死的就晚了那麼一會兒,不然……”
“沒有不然!”
李道宗臉上的惋惜之色逐漸被怒色取代:“你怎麼到了現在還沒有悔過之心?”
殷開山哈哈大笑道:“若是秦王殿下成功,這話或許是換我來問你。”
李道宗緩緩搖了搖頭語氣嘆息的說道:“這世間哪裡有那麼多的如果,你現在跪在這裡等待著陛下的責罰,運氣好的話……你會落個全屍。”
……
……
御書房
李淵仿似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本來就憔悴的臉上寫滿了蒼涼。千算萬算,千小心萬小心,他都沒有想到李建成會死。雖然他自去年以來一直給這李世民暗示,也在一直將李世民捧起來,但他真的從來沒有考慮過將皇位傳給別人,他心中自己的繼承人自始至終只有一個,可這個唯一,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太子的屍身還沒有經過整理,脖子上的刀口往兩邊翻著,因為血已經流盡所以那往外翻著的肉是一種不正常的白色,雖然那傷口看起來並不大,但力度恰到好處,剛好割斷了喉管和頸動脈。
他身上的衣服被血黏在身上,被冷風掃過之後那血讓衣服變得發硬。衣服閃開了一角,露出裡面精製的軟甲。如果這一刀不是斬在咽喉上而是刺在心口的話,他絕對死不了。這件軟甲是李淵送給他的,刀槍不入。
“朕……”
李淵看著太子的蒼白的臉,竟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陛下節哀……”
納言裴寂等人也是臉色發白,可這個時候卻不得不說些什麼。
“節哀?”
李淵怔怔的重複了一遍,在李建成的屍體旁邊蹲下來,伸出手似乎是想去觸控長子的臉,可那手劇烈顫抖著終究還是沒敢碰一碰那冰冷的臉頰。在他心裡,李建成是他最在乎的人,是真的在乎。建成是長子,是繼承他全部家業的人,是李家的未來。李元吉死的時候他悲傷,但僅僅是悲傷。
李慧寧走出御書房的時候問他,你會不會心疼?
李元吉死,他的心不疼。但李建成死了,他心如刀絞。
“朕……拿什麼能換回你?建成……你告訴朕,朕該拿什麼換回你?”
他頹然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長安城七十里外渭水分叉口,李閒蹲在一座高坡上看著地上或許是因為搶地盤而打起來的兩窩螞蟻入了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