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靠衣裳,怎麼讓東欽侯世子欽慕?”
聽到半夏這個名字,容安的手緊緊的握著,四兒伺候在她身邊的時候,就是叫半夏。
再聽到東欽侯世子時,她的心倏然揪疼起來,為何在夢裡還能聽到他的名字!
夢到海棠,芍藥也就罷了,為何還夢到秋菊,冬梅。
秋菊和冬梅是她的大丫鬟。
出嫁後不到半年,秋菊就揹著她往蘇君澤床上爬,害的她被蘇君澤罵。
冬梅則揹著她偷偷與蘇君興,也就是蘇君澤的胞弟私會,被弟媳和婆母逮了個正著,把她的臉都丟盡了,打那以後,弟媳看她百般不順眼,處處刁難她。
甚至拾掇婆母往她屋子塞人,若不是負氣騎馬,她也不會剛知道懷了身孕,孩子就沒了。
若不是逼不得已,她又怎麼會把柳雪茹納了貴妾。
想起第一個孩子,安容的手就攢的緊緊的。
她出嫁一年,都沒有懷身孕,請了大夫都說沒事,後來要不是清顏替她診脈,又怎麼知道她有宮寒之症!
調養了一年,才懷了孩子,結果因為騎馬,身子不穩,沒了。
那次之後,她盼了整整三年,才又懷了身孕,結果卻……
想起她才出世就沒了的孩子,安容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的疼,疼的她哭了出來。
這一下,可是嚇壞了屋子裡的丫鬟。
海棠、秋菊忙近前。
“姑娘怎麼了,是頭疼還是做了噩夢?”海棠擔憂的問。
安容睜開眼睛。
模糊中看到兩張清秀的臉,正擔憂的看著她。
安容慌亂的擦拭了眼淚,眼睛向上看。
天藍色撒花鮫綃紗帳子,正中銀鏈繫著兩隻小巧玲瓏的白玉鏤空雕纏枝玉蘭的香薰球。
縷縷蘭花香散發出來。
再看自己的被子,浣花錦繡瑞草雲鶴,花清地白、錦空勻齊。
床邊高几上,擺放的五彩山水瓶,瓶內是一支新折的花萼,指腹大小的碧色花瓣晶瑩如玉,翠色誘人。
梳妝檯邊,立著兩隻半人高的花瓶,裡面插了些孔雀的雀翎,閃著點點斑斕五彩的光。
這是她的玲瓏閣!
安容眼睛越睜越大,慌亂的掀開被子,顧不得穿鞋,光著腳就下了床。
走到碧銅玉鏡前,她看到一張姿容清雅,體態纖柔的臉。
這分明是她少女時的模樣!
安容看著鏡中的自己,神情有些恍惚。
這夢太真實了,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腦袋的漲疼,腳底的冰涼。
還有窗柩外吹進來的寒風和飄雪。
她記得七年前,才過了立冬就下了場大雪,天寒地凍,她跑去折梅,結果大姐沈安芸跑來告訴她,說老太太要給她定親,她急忙要去找老太太,結果腳下一滑,摔了一跤。
她還記得那次,確實有人來府裡,但不是來給她提親的,大姐是逗她玩的,最後卻傳到了老太太那裡,老太太發怒,禁了她的足,還罰抄女誡二十篇。
她沒能出門,最後央求大姐姐冒充她帶著面紗去大昭寺後院梅林彈箜篌,為此,她還送了她一套碧玉頭飾。
那一天,蘇君澤根本沒去大昭寺,去的是宣平侯世子。
一曲傾心。
沈安芸不小心遺失了紗巾,被宣平侯世子撿到,親自送上門來。
哪怕是不小心,沈安芸也逃不掉一頓罰,她害怕之下,把她招供了出來,最後沈安芸安然無事,被罰的是她,她還得安慰她,給她賠禮道歉。
老太太見宣平侯世子俊朗不凡,有心成全她,就將她記名在了大夫人名下,有了嫡出的身份。
後來宣平侯世子來府裡的時候,她正好穿了那套衣裳,再後來,外面就有流言,她搶庶姐的衣裳頭飾……
安容嘴角劃過一絲嘲笑,陪笑臉,送頭飾,最後還搭上了名聲,她到底給多少人做了嫁衣裳?
要不是自己摔了一跤,鐵定會莽莽撞撞的鬧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還是會禁她的足。
現在想想,她覺得可笑,她沈安芸不是為了她彈箜篌,是為了她自己吧!
上輩子是她傻,這一世,即便是在夢裡,她也不會再讓她們一個個如願!
“幫我梳頭,我要去見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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