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望著錦盒,透明的錦盒裡,兩隻金燦燦的蟾蜍活蹦亂跳。
侯爺沒有伸手去接,他知道老太太喜歡金蟾,老實話,他也喜歡。
侯爺更知道老太太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讓侯爺心裡感動,可是也羞愧不已。
四老爺只是庶出,卻比他這麼親兒子做的還要孝順,偏老太太心疼他,要拿金蟾為他謀前程。
侯爺怕老太太這麼做會寒了四房的心。
所以侯爺裝傻提醒道,“這不是四弟給娘你治病的嗎?”
其實,私心裡,侯爺是不想送進宮的。
忠心皇上,他可以努力辦差,在別的事上盡心竭力,皇上總能看到,犯不著拿給老太太調理身子的金蟾去討好皇上。
可是老太太就是一心為侯府,為侯爺,她擺擺手道,“我不用,你拿去吧。”
侯爺想給老太太留一隻,老太太覺得送一隻不如兩隻有分量,固執己見。
侯爺沒法,只能火急火燎的帶著金蟾進了宮。
侯爺這麼急,也是老太太催的,越是急,越能體現對皇上的忠心啊。
南苑,正屋。
二太太和四太太正在閒聊,丫鬟奉茶過來,二太太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茶水,而後輕輕放下,瓷器與花梨木桌子撞擊發出了細微的悶響聲。
外面,有小丫鬟疾步進來,稟告四太太金蟾被送進宮的事。
丫鬟說話聲音不小,二太太全聽見了。
見四太太溫婉的臉上隱隱有些青色。
二太太眸底是冷笑。
她忍不住譏諷道,“四弟妹一番孝心算是拍到馬蹄子上去了,你對老太太掏心掏肺又如何,還不是被侯爺拿去討好皇上了。將來他們大房風光無限,連帶著三房沾光,只有咱們庶出的……。”
說著,二太太一臉替四太太心寒的表情。
四太太沒有說話,她這人不習慣在外人面前抱怨什麼,抱怨有什麼用,不過是與人話柄罷了。
她苦笑道。“東西既然孝敬了老太太了。她不用,給侯爺鋪前程,我四房的孝心送到了。老太太也歡心了,侯爺平步青雲,總是好事。”
四太太心底苦笑。
那對金蟾,她哪裡不知道好處很多。可是除了送給老太太外,她能送給誰?
且不說人家原本就是為了討好侯爺的。要是她挪作他用的訊息傳揚出去,人家尋上門來,沒臉的還是他們四房。
這樣風險的事,她不做。
反正這對金蟾也是意外之物。能討好老太太,讓侯爺覺得舒心,就足夠了。
四太太如是安慰自己。不過心底卻對老太太有些敬佩,竟然捨得那對金蟾。拿去討好太后。
二太太不知道金蟾的來歷,只一個勁的說四太太傻,讓她以後別對老太太太好,老太太私心太重,指望侯爺沒用,還是得靠自己。
四太太一如既往的笑著,“侯爺不是忘本的人。”
“你啊,就是傻!”二太太笑罵道,又加了一句,“總有你後悔的一天。”
四太太端茶不語,嘴角的笑溫婉勝水,轉了話題笑道,“如今侯府是三太太當家做主,對二房如何?”
提起三太太管家,二太太就一肚子邪火,“還能怎麼樣,不就那樣,不多不少罷了。”
多了,三太太不樂意。
少了,二太太會不鬧才怪。
二太太冷笑道,“你同她關係不錯,四房的日子很好過。”
四太太溫婉的面龐上有抹惆悵,“什麼好過不好過,還不是二房如何,四房就如何,若是沒法留京,過了元宵,我就得回任上了。”
二太太希望四太太留在京都,她能有個出謀劃策的伴,她知道老太太不喜歡她,她就不願意老太太無視她,喜歡三太太,把管家權交給三太太!
二太太瞥了四太太一眼,以她們的關係,若是四太太當家,二房的日子要好過不少。
二太太看著手指上的丹寇,冷笑道,“你不是送了老太太那麼罕見的金蟾嗎,侯爺如今可不是從前的侯爺了,在朝廷裡說話分量足夠,求他幫這點小忙還不成了?”
四太太有些為難,“我聽說前些日子三姑奶奶回來鬧,侯爺都沒有幫忙,不一定會幫我們老爺。”
二太太恨鐵不成鋼的罵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手足兄弟,大房就那麼幫襯三房,你們四房對老太太的孝心比三房少了嗎?只多不少!侯爺幫你們四房是應當應分的,你呀,臉皮太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