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貪墨大多是在官銀上動手腳。
俸銀是官銀,護送到軍營後,要融化,然後把大銀錠子分成一個個的小銀錠子。
就是這分開的過程,缺斤少兩。
蕭大將軍最見不得這樣的伎倆,每年,都會逮住三五個,殺之,以儆效尤。
可是,人的貪婪之心是禁不住的,如野草,這裡不長,那裡長。
蕭老國公道,“貪墨一事在所難免,能免了糧草損失最好,一會兒我會把這辦法寫了奏摺遞給皇上。”
說完,蕭老國公眉頭挑了一挑,“湛兒,這主意不錯,早前怎麼沒聽你提起?”
蕭湛不敢居功,“是安容告訴我的。”
蕭老國公驚訝不已,“沈四姑娘想出來的?”
蕭湛點頭。
蕭大將軍眉頭一挑,極少夸人的他都忍不住道,“當真是個妙女子。”
蕭老國公有些惋惜,“可惜是女兒身,不然留在老夫身邊調教,將來也能做湛兒的左膀右臂。”
“我可以自己調教,”蕭湛道。
蕭老國公擺擺手。伸手端茶盞道,“你就算了,我可不想一個活潑機靈的外孫媳婦變的跟你一般冷冰冰。她這樣就好,沒事了,你回侯府吧。”
蕭湛臉有些皸裂。
他轉身走了兩步,想到一件事,回頭道,“木鐲變成了紫金手鐲。”
蕭湛的話音未落,蕭老國公猛然一咳。沒差點嗆死過去。
“你方才說什麼?!”蕭老國公起身,聲音帶了些急切之色。
蕭湛看著那茶盞掉在書桌上。將上好的宣旨然成淡黃色。
“木鐲變成了紫金手鐲,”蕭湛重複道。
蕭老國公忙走了過來,“親眼所見?”
蕭湛眉頭點頭,也沒有搖頭。“什麼時候變的我不知道,但是確實成了紫金手鐲。”
蕭大將軍便問,“可還有別的變化?”
蕭湛搖頭。
蕭老國公擺手道,“不可能有別的變化,沈四姑娘雖然和湛兒定了親,到底還不是我蕭家人。”
最後一句,蕭老國公說的有些惆悵。
看蕭湛的眼神極其不爽,自己親手培養的外孫兒,哪哪都好。怎麼就死活搞不定一個姑娘呢?
霸王硬上弓不會嗎?
血氣方剛的年紀,都住在一個屋子裡了,日夜相對。他就沒點兒衝動嗎?
蕭老國公心疼,他把外孫兒教的太懂禮了,要是換做軒兒,別說生米煮成熟飯了,估計這麼會都炸爆米花了。
這些心裡的話,蕭老國公是想說不能說。哪有外祖父這樣教外孫兒的,為老不尊。
要是軒兒在。估計忍不住要教他大哥了。
蕭老國公問道,“軒兒這會兒怎麼樣了?”
蕭湛想了想道,“這會兒應該在大牢裡教獄卒們怎麼鬥蛐蛐。”
蕭老國公氣煞了。
好好一個年,他不在家過,跑監牢裡鬥蛐蛐去,靖北侯到底是怎麼教他的,把他一個好外孫生生給養歪了!
等蕭湛離開後。
蕭老國公和蕭大將軍商議木鐲的事。
蕭老國公已經等不及想瞧瞧木鐲最後能有什麼,當年孃親一手扶持,才有國公府今時今日。
心急如焚的他,決定給蕭湛下點藥。
蕭大將軍滿臉黑線,“父親,沈四姑娘和湛兒已經定了親了,就算急,也不至於急成這樣吧?”
蕭老國公白了蕭大將軍好幾眼,“你懂什麼,世上的事充滿了意外,哪怕一丁點兒的意外,都要扼殺掉。”
蕭大將軍撫額道,“湛兒一身的傷……。”
蕭老國公眉頭一皺,頗不爽道,“他怎麼就不能稍微爭點兒氣,氣煞老夫了!”
蕭大將軍知道蕭老國公的固執,說實話,他也想瞧瞧蕭家祖傳的木鐲,到底有何奇妙之處。
為何只有沈四姑娘能戴上,旁人卻不行?
剛出蕭國公府的蕭湛,忽然覺得後背脊有些發涼。
只有被人算計的時候,他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被蕭老國公洗乾淨,送安容的盤子裡,任安容戳扁揉圓。
蕭湛翻身上馬,馬兒嘶鳴,他伸手勒住韁繩,牽動傷口,有些發疼。
他夾緊馬肚子,朝前奔去。
走了沒兩步,遠處傳來一聲口哨。
馬兒便停了下來,身後是一聲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