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對二姨娘下手的,只有兩個人。
沈安芸和大夫人。
沈安芸小產,又加上大姨娘的死,對她打擊不小,她忍不住那二姨娘洩憤在情理之中的是,只是那時候她身子還沒有復原,應該還沒那個心情對二姨娘下手。
就算要報仇,也不急於這麼一時半刻,畢竟要殺一個人,還要做到滴水不漏,絕非一件容易的事。
只有大夫人,她才有這樣的本事。
只是安容想不通,大夫人就算要殺二姨娘,也不應該這樣急吧,人已經在莊子上了,還在受苦中,她要急著殺她做什麼?
安容想著,輕輕一聳肩,沈安芸和大夫人的想法,不是她能揣測的,因為她們的想法與她不同。
安容望著沈安姒道,“我儘量去查。”
沈安姒感激的看了安容一眼。
安容能感覺到她眸底的感激是真心真意的。
那句話說的對,日久見人心,只有安容能做到始終如一。
從玉竹苑出來,安容覺得陽光格外的明媚,雖然只在沈安姒的屋子裡待了小會兒,卻好像很久了一般。
芍藥望著安容,輕輕撅嘴,“姑娘真要幫三姑娘?”
“不是幫她,是幫我自己。”
不抓到大夫人確鑿的證據,根本就沒辦法將她繩之以法。
芍藥不懂,亦步亦趨的跟在安容身後。
走到岔道口。芍藥遠遠的瞧見孫媽媽過來,笑道,“孫媽媽回來了。”
安容抬眸望過去。便見孫媽媽帶了個小丫鬟過來。
安容想了想,抬腳走了過去。
孫媽媽見安容過來,忙福身給安容請安,她知道安容擔心什麼,笑道,“四姑娘放心,奴婢將藥拿回來了。”
安容笑道。“孫媽媽辦事,祖母都放心。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只是沒有瞧過絕子藥,想看看。”
孫媽媽忙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子,遞給安容。顏色和安容在街上瞧見的一樣,都是青花瓷的,至於花紋是不是一樣,當時離的遠,安容沒瞧清楚。
安容開啟藥瓶子,輕輕嗅了嗅,清澈的眼眸微凝,再聞,眉頭又扭緊了些。
孫媽媽瞧了便有不好的預感。忙問,“這藥怎麼了?”
安容有些不敢確定的一嗅再嗅,最後乾脆倒到手心。聲音有些飄遠,“好像是麵粉。”
孫媽媽愕然,眼睛睜大,連眼角的皺紋都拉緊了些,“怎麼可能是麵粉呢?”
安容搖頭,她也不知道。當這瓶子裡裝的,的的確確是麵粉。怎麼聞都聞不到一絲一毫的藥味兒。
孫媽媽自己嚐了一些,她倒不怕這是絕子藥,她一大把年紀,夫君早死,就算這真是絕子藥,她嚐了也不礙事,只是一口的麵粉味,孫媽媽的眉頭便扭緊了,“我是親眼瞧見丫鬟從袖子
裡掏出來的啊。”
安容把藥瓶子還給孫媽媽。
芍藥早忍不住義憤填膺了,俏目瞪圓,“都說江湖郎中喜歡騙人,愛賣假藥,肯定是那江湖郎中騙人!”
孫媽媽猜也是這樣,大姑奶奶又不知道她會登門要丫鬟才買的絕子藥,她根本就沒有作假的機會。
孫媽媽趕著去回稟老太太。
安容心中的感覺越發不妙,江湖郎中會賣假藥,但不會把麵粉當藥賣,居家婦人,還能分不清哪個是藥,哪個是麵粉嗎?
安容期望是江湖郎中賣了假藥,是郎中存了良善之心,將麵粉當做絕子藥賣。
芍藥見安容這麼糾結,忍不住笑道,“姑娘想知道那郎中是好是壞,奴婢去找他就是了。”
安容白了芍藥一眼,“你忘了,那郎中說了明兒就離開京都,指不定這會兒就走了。”
若是賣了假藥,他沒必要走,要知道絕子藥的效果,少說也要幾個月呢。
芍藥想想也是,麵粉又不害人,沒必要逃。
安容邁步回玲瓏苑。
剛上樓,便聽到有清凌凌倒茶聲,不像是喻媽媽,也不像是海棠。
安容快走兩步,便瞧見蕭湛將茶壺擱下,端起茶盞輕輕撥弄。
安容眼睛輕眨,邁步走過去,問道,“你今兒沒離開侯府嗎?”
“出去了一趟,”蕭湛回道。
他抬眸望著安容,深邃如夜空的眸底有些璀璨光芒,光芒中滿含懷疑和探究,他打量安容,似乎想鑽進安容的腦袋裡去一探究竟,想瞧瞧她為什麼對別人就那麼敏感,對他就遲鈍的叫人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