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轉瞬就明白了大夫人的意圖。
能做到大夫人貼身丫鬟的份上,對大夫人的心計手段都有不小的瞭解。
大夫人想二姨娘和大姨娘內鬥。
三姑娘偷秘方,說的好聽點,是和大夫人投誠,其實還不是想借刀殺人,想借大夫人的手鏟除大姑娘和大姨娘,再對四姑娘出手。
三姑娘居心叵測,野心不小,把大夫人當傻子玩弄,落得今日下場也是她咎由自取,只可惜壞了大夫人的算計。
要知道,四姑娘是老太太和侯爺手裡的寶貝疙瘩,和四姑娘為敵,就是和侯爺和老太太,還有整個三房過不去。
更何況,四姑娘本來就硬的很,啃不動。
大夫人第一次栽跟斗便是在四姑娘手裡。
她們都想大夫人去做那槍頭鳥,和四姑娘鬥個魚死網破。
大夫人怎麼可能讓她們坐收漁翁之利?
既然害三姑娘的是大姨娘,二姨娘替女兒報仇天經地義。
等她們鬥起來,大夫人再出手將兩人全都收拾了,免得再有人覬覦她的正妻之位。
至於四姑娘,雖然大夫人這會兒什麼也沒說,也沒做,還不許五姑娘她們去招惹四姑娘,並不意味著算了,忍下這口氣。
而是現在還不是報仇的好時機。
玲瓏苑,二樓。
氣氛有些奇怪,壓抑,寂靜的人心都不敢跳了。
安容坐在小榻上。低頭看著手裡的鞋底,小指輕輕的摩挲著。
嘴角撇了又撇,她不知道蕭湛哪根筋搭錯了。會莫名其妙的跟她說,“既然不會納鞋底,就別做了,我不缺一雙鞋。”
安容當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回了一句,“你想太多了,鞋子不是做給你的。”
然後。蕭湛就生氣了。
蕭湛一生氣,破壞力驚人。
安容說話的時候。蕭湛正在喝茶,安容一說完,茶盞便碎成了渣渣。
然後屋子裡就成現在這樣,誰也不說話。
芍藥、海棠站在那裡。愣是不敢動。
芍藥扭頭瞅了瞅安容手裡的鞋底,又看了看蕭湛的鞋子,好麼,居然一樣大。
難怪蕭表少爺誤會了,以為是給他做的了。
早前喻媽媽說蕭表少爺沒衣服,要給他縫製一身,這會兒估計正在做衣服呢。
可是,姑娘也沒說錯啊,這鞋確實不是給蕭表少爺做的。
芍藥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安容扭頭看著蕭湛。“這鞋我是幫威長侯夫人的嫡孫做的,會送去大昭寺,你真要穿……麼?”
安容腦中已自動腦補蕭湛剃光頭敲木魚的形象了。
蕭湛一打眼就知道安容在想什麼。氣都氣樂了,他以為這鞋子是安容給他準備的,等蕭國公府送了納采禮來,安容是要回些針線的,給未婚夫婿做鞋子很常見。
他是心疼安容,雙手戳爛。
誰想到安容會說他想多了。他下意識的以為安容是當著他的面給荀止做鞋。
他果然想多了。
“回納採禮,要送鞋。”蕭湛很坦白道。
安容臉頰有些紅,“嫁不嫁給你還不一定呢,就算真嫁,我也只有個荷包,反正你又不缺一雙鞋。”
芍藥、海棠捂嘴笑。
蕭湛臉黑的緊,“回去我就把那些鞋子扔了。”
“有毛病,”安容低頭繼續納鞋底,咕嚕道,“你扔就扔吧,又不是我打赤腳。”
蕭湛內傷。
書房窗戶處,傳來吱嘎聲。
芍藥忙走了過去,發覺窗戶上有幾本書。
芍藥拿了書,她認的字不多,勉強認的這是兵書。
其實不用看也知道,這書是給蕭湛的。
安容氣的心口一揪一揪的,見蕭湛面不改色,嘴撅的高高的。
“都傷的下不來床了,也沒人給你送兩副補藥來,也沒有一句問候,連衣裳都沒一套,居然給你送兵書來,你是不是撿來的?”安容話裡夾槍帶棍,大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架勢。
蕭湛翻開兵書,眉眼不抬,語氣醇厚,溫軟如春風,“等住幾日,你就會說蕭國公府與我有仇了。”
言外之意,送兵書來只是小事。
安容聽得呆呆的,低頭繼續做鞋。
很快,蕭湛就用事實驗證了他說的都是真的。
蕭國公府給他準備的晚飯,同樣是六菜一湯。
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