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都扭曲在了一起。
她很想不管不顧就捅出來一切,可是她不能。
之前她被二老爺點暈,沈安芙送她回了內屋。
二老爺去了,將她弄醒,很明確的告訴她,她要是敢說出實情,最後大家都死無葬身之地。
他斷了一隻胳膊,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芙姐兒呢,她才十五歲,如花一般的年紀,也要陪著他們一起死嗎?
二太太就生了一兒一女,現在兒子沒了,她只有沈安芙這麼一個女兒了。
她若是捅出來一切,二房肯定被大房所嫌棄,沈安芙也不例外。
到時候老太太會做主將沈安芙送去慈雲庵,長伴青燈古佛。
這還是最好的下場,就怕老太太心腸狠辣,將沈安芙送去給人做妾,受人凌辱。
二太太怕了,她捨不得沈安芙吃苦受罪。
更重要的是,二老爺對她坦白了。
二老爺說,沈安孝不是他兒子,他和大夫人也沒有姦情,有的只是互相利用,若是有姦情,他何必殺了大夫人?
就是最後一句,讓二太太震驚了。
她知道二老爺斷了手後,夜裡經常做噩夢。
夢裡常說一句話:我不是有意殺你的,我想饒你一命的,可是我饒不了!
原來。大夫人是他殺的。
而且,二老爺還給了她一瓶子毒藥,告訴她,她要真想沈安孝死,將藥的分量減半是不夠的,這種毒藥,見血封喉。只要一點點。就能要了十頭牛的命。
女人總是好騙的,她信了二老爺說的。
二太太掩面哭泣,“我有錯。罪該萬死,我不該害孝哥兒,當他是妖孽,最終害人害己。害了無辜的廷哥兒,求老太太懲罰我吧。我該下去陪我可憐的廷哥兒。”
三太太不知道作何反應好了,怎麼最後竟是這樣?
二太太誤信讒言,好在孝哥兒命大,只是病情反覆。到底沒有性命之憂,二太太害人終害己,也算是遭了報應了。
三太太向老太太求了句情。饒了二太太這一回。
二太太抽泣道,“安容出嫁在即。侯府忙著給她準備陪嫁,廷哥兒卻在這時候……沒了,紅白相沖,我愧對安容,我做個做孃的……太作孽,我不想廷哥兒草草下葬,我想明兒搬離侯府,再辦喪事。”
這也是她這個做孃的能給兒子盡的最大的補償了。
三太太望著二太太,心中感慨無限。
前不久,分家的時候,二太太還百般不願,如今卻主動提出來。
三太太哪裡知道,這根本不是二太太提出來的,而是二老爺提出來的,目的是想打動二太太。
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目的。
如今的侯府,早不是以前的侯府了,被暗衛監視著,他想做什麼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而且密道也不再是什麼秘密。
再留在侯府,對他半點好處也沒有。
藉著這個由頭離開,能讓二太太感覺到,二老爺對六少爺的疼愛,對沈安孝的無所謂。
二太太主動提出離開,誰會不同意,主動挽留啊?
搬家的事,就這麼定了。
二太太正要起身離開呢,外面進來一個丫鬟,道,“老太太,外面來了個陰媒婆,聽說咱們侯府六少爺死了,想給他做媒呢。”
陰媒婆,就是專門做死人親事的,就是陰婚。
老太太一聽,臉當時就拉的老長。
“轟出去!”老太太怒道。
雖然,京都有很多世家,顧忌風水,覺得孤魂有礙風水,會給未成親便夭折的兒女結親,但是老太太不喜歡。
她覺得風水是假,不過是覺得兒子女兒死了可惜,想最後再利用一把,結成親家而已。
結了陰婚,兩家跟正常親家並無區別。
老太太很不喜歡陰親,但是二太太心動了。
廷哥兒死的可憐,有個小媳婦陪著也好。
明兒就搬離侯府了,她才是當家主母,她要給廷哥兒說門親,誰也攔不住。
是以,出了松鶴院,二太太叮囑丫鬟道,“讓陰媒婆去東苑。”
松鶴院,正屋。
三太太有些訕然,是她胡亂猜測,害老太太疑心。
老太太手裡撥弄著佛珠,眉頭有些冷凝,“你那猜測未必是錯的。”
三太太啊了一聲,不解的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