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侯夫人轉身去拿了雞毛撣子,怒火沖沖出了正屋的門。
蕭大太太及時拉住靖北侯夫人,無奈道,“我想你還是別去了,他這會兒還是國公爺的樣子,你上去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揍,不知情的人還說你打國公爺呢。”
“你要是不直接來硬的,就軒兒那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性子肯定死不認賬的,他既然能易容成國公爺的樣子出去,鐵定就跟昨兒像湛兒一樣,叫人真假莫辨了。”
蕭三太太也過來勸,她笑道,“你且忍忍吧,左右也忍了那麼多年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不過昨兒,軒兒易容成湛兒的模樣,借了不少錢,你想想,他這會兒變成了國公爺,他要是借錢……只怕能借個幾十萬回來。”
就怕連軒胃口大,逮著個官員就要借三五萬兩,膽小的只怕要回去砸鍋賣鐵也要把錢送來,要知道,這樣的機會,難得一見啊。
靖北侯夫人的額頭隱隱有青筋跳動,咬了牙道,“他要是敢,今兒我不扒他兩層皮,我就撞死在這裡!”
靖北侯夫人這話,說的可就有些重了,蕭大太太瞪了蕭三太太一眼,把她拉了回去,道,“讓下人去找他回來吧,他冒衝國公爺,應該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不會有事的。”
靖北侯夫人被蕭大太太摁坐了下來,結果屁股還沒坐穩呢,蕭遷帶著卜達進來了。
可憐卜達一隻眼睛睜不開,淤青一片,真是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靖北侯夫人一見,那沒消下去的怒氣又上來了三分,“軒兒打的?”
卜達點頭如搗蒜。除了他,國公府還有誰會打他啊,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軒兒去哪兒了?”靖北侯夫人急急問道。
卜達回道,“世子爺之前是想故技重施,冒充蕭湛少爺出府進宮找皇上退了晗月郡主婚事的,奴才想他冒充國公爺,應該還是為了這事……。”
卜達的說話聲很小。很膽怯。
可是一屋子的人聽後。臉都變了。
尤其是靖北侯夫人,那臉是青紅紫輪換了變。
“軒兒最羨慕國公爺的就是能對皇上大吼大叫……,”靖北侯夫人想哭了。
她無法想象。要是連軒冒充國公爺去找皇上收回賜婚的聖旨,皇上肯定不會樂意,那時候……
吵起來,不露餡還好。皇上當他是真的國公爺,不會怎麼樣。
要是知道他是假冒的。只怕要被他給活活氣死啊。
靖北侯夫人再也坐不住了,這回誰攔著,她也要進宮。
老夫人腦殼疼的厲害,指著蕭大太太道。“你陪她一起進宮。”
就這樣,蕭大太太陪著靖北侯夫人進宮了。
餘下的人,抱著瞧熱鬧又擔憂的心情等待著。
而這會兒。皇宮裡,真是熱鬧非凡啊。
御書房裡。正上演全武行。
“蕭老國公”訓“外孫兒”。
武器是皇上掛在御書房牆上做擺設用的御龍鞭。
那鞭子氣勢濤濤,在蕭老國公手裡宛如真的游龍,一鞭一鞭的打在蕭湛的身上,打的御書房裡裡外外的人,心驚膽顫。
尤其是皇上,眼睛都看直了。
蕭老國公不會是瘋了吧?
昨夜揣翻宮門,要了聖旨,走之前不是說今兒有要事,要告假一天嗎?
他不來正好,他上朝輕輕鬆鬆的,要多愉快就有多愉快。
怎麼還來了,來了之後,見了蕭湛,就說了兩句話啊,他都沒弄明白,那兩句話怎麼就惹怒了他,瞬間怒氣上臉,不說一聲就開打。
湛兒不是他悉心教導,深得他心的寶貝外孫兒嗎,以前他苛責兩句,他都瞪他不許啊,怎麼自己打起來就這麼麻溜狠心了?
難道是打給他看的?
想著,皇上的臉黑了。
從壽宴起,他就在查蕭湛的身世,那張酷似先皇的臉,還有他送的玉魚,可蕭湛給他親厚的感覺,他不查清楚,寢食難安。
他懷疑蕭湛是他兒子!
才查出來點端倪,那玉魚是臨墨軒庫房裡出來的,結果蕭湛進宮,蕭老國公就追來打,還當著他的面,一鞭子一鞭子的猛抽。
就好像是打在他心上似地。
皇上怒了。
尤其是蕭湛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站在那裡,生生忍了蕭老國公四五十鞭子。
就算湛兒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悶不吭聲的捱了他那麼多鞭子,他也該消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