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墨軒,迴廊上。
安容一襲雲錦裙裳,裙襬上用銀線繡著白鶴,隨著走動,展翅欲飛。
她身姿纖柔,步伐從容,走到藥房前,要推開門的手抬起來,又放下了。
她豎起耳朵,聽了聽屋內的動靜,額頭滑下兩根粗壯的黑線。
她朝前走了幾步,推開微開的窗柩,只見屋內,連軒在用銅秤稱量藥材,忙的是不亦樂乎。
芍藥捂嘴輕笑,“少奶奶,靖北侯世子昨夜就在藥房睡的,他決心大的很,你要是不教他製毒,他就不走了。”
安容手撐著窗戶,她這會兒身子軟的很,怕一個站不住,就摔倒了。
屋內,連軒手捏了一粒藥丸,置於鼻尖清嗅,另外一隻手則拿著一張紙,做對照。
丰神俊朗的臉上,是璀璨的笑。
他抬頭見到安容,便走了過來,將手中的藥丸遞給安容,“大嫂,你看看。”
安容接過藥丸,細細聞了聞,眼睛一凝,“這是……冷香丸?”
連軒重重的點頭。
安容有些不敢置信,“這是你調製的?”
連軒翻白眼了,“除了是我,還會有誰?這藥丸我調製了五六十粒呢。”
見安容震驚的推門進來,連軒有些得意了。
外祖父和大哥都說過,他這人天分極好,只要用心去做一件事,沒有做不好的,他試了一下,果然如此。
安容心底的驚歎,簡直不可言說啊,連軒連藥材都不認得。銅秤都識別不清,居然從一個門外漢,僅照著她留下的藥方和調製方法,一夜之間調製了五六十粒藥丸,這等天賦,安容覺得她要不教他學醫,簡直是暴殄天物了。
“你是如何認得秤砣了?”安容問道。
連軒碰了下鼻子。笑道。“這有何難?”
說著,他從袖子裡掏出來幾個碎銀子。
這些銀錠子大小不一,稱量一下。再猜測一二不就知道了?
藥材就更簡單了,裝藥材的箱子都做了標記,藥方上怎麼寫的就怎麼做唄,連腦子都不用動。
總之。製藥製毒是件很好玩的事。
連軒坐在小榻上,看著安容道。“大嫂,我可是從進了藥房起就沒有出去過,更沒有吃過東西,你要不教我。我一準兒餓死在這裡了。”
數著,他的肚子還很配合的咕咕叫,證明他所言不虛。
芍藥捂嘴咯咯笑。道,“世子爺。京都有沈祖琅的訊息了,他殺人嫁禍給你,你不去找他報仇麼?”
芍藥說著,連軒驚站了起來,“找到他了?是哪個不怕死的吃了雄心豹子膽敢窩藏他?”
“是祈王,”芍藥回道。
趙王爺抓沈祖琅入獄,全是祈王的手筆。
是他、杜仲還有沈祖琅合謀演了一齣戲,哄騙趙王爺將沈祖琅送進了刑部大牢,給他做庇佑。
事情是這樣的。
沈祖琅殺了敖大少爺後,本以為這計謀天衣無縫,誰想到會有人瞧見他出現在孤山湖附近。
用他的自畫像去逼那些小攤販做偽證,又適得其反。
敖大將軍和蕭國公府雙重壓力,祈王也護不住他,這不是杜仲就想了這麼一計謀,任是誰也想不到,他們要抓的人會早一步被人送進刑部。
只聽說過挨家挨戶抓人的,可沒聽過抓人抓到刑部的。
只是刑部大牢潮溼陰冷,老鼠蟑螂遍地走,沈祖琅怎麼說也是沈家大少爺,將來的齊州沈家之主,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苦頭?
這不就有了算計趙王爺的一幕。
趙王爺這人橫的緊,投他的緣,什麼都好說。
不中他的意,你就是天王老子,在他那裡照樣屁都不是,連皇上都不會輕易招惹他。
這不,易容過後的沈祖琅“偷”了祈王的錢袋,被祈王追,躲無可躲時,遇到了趙王爺,求趙王爺相救。
趙王爺不是很看得上祈王,他偷祈王的錢袋,他高興啊。
當時就幫沈祖琅和祈王求了個情。
祈王很不給他面子,一定要抓他入獄。
杜仲手裡拿了個藥瓶子,問沈祖琅,“這藥瓶子裡的是什麼?”
沈祖琅要去搶,可是搶不到,只得道,“那是我爹用的大補丸,金槍不倒,我偷出來賣銀子的。”
金槍不倒四個字,讓趙王爺一下子就上了心。
他問沈祖琅,“真的金槍不倒?”
沈祖琅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