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安容話說一半,再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蕭湛嘴角輕弧,“你覺得外祖父做的不對?”
安容輕聳肩,“我不知道,只覺得外祖父太大膽,連皇上的東西都敢搶。”
蕭湛目光落到錦盒上,勾唇道,“你不搶我,我便搶你,外祖父不過是先下手為強罷了。”
安容眸光一凝。
蕭湛這話什麼意思啊?
先皇要搶蕭老國公東西?
安容略微一思岑就知道搶什麼了。
兵權。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不霸道些,蕭國公府的兵權早被先皇給收回去了。
以蕭老國公當年的戰功,封王綽綽有餘,可是蕭老國公選擇了在太歲頭上動土,惹怒先皇,只封國公。
這是給蕭國公府留了餘地。
要知道,王上便是皇上。
以後蕭國公府再建戰功。該如何封賞?
封不了,只有殺。
而蕭老國公的做法,既保全了自己,又得了好處。
只是皇宮秘庫一半的奇珍異寶……也只有膽大包天的蕭老國公敢開口了。
他就不擔心,他的霸道讓先皇寢食難安,除之而後快?
安容讓芍藥將錦盒搬到內屋,然後望著蕭湛,“你得的那件珍寶是什麼?”
“……就是給你的天蠶絲裙裳。”
安容臉頰輕紅,沒想到蕭湛混了十幾年。才混到一件珍寶,最後還送給了她,安容心中感動。
但是,很快,安容就感動不起來了。
她問蕭湛怎麼得的賞賜。
蕭湛回答,是他讓安容戴了木鐲。蕭老國公一高興,就賞賜他了。
安容,“……。”
因她而得,再送給她,她還感激,感激個毛線?!
應該的!
只是現在問題又來了。
“這些珍寶價值連城。我藏在哪裡合適,丟一件。我會心疼死,而且本來三舅母她們就羨慕妒忌了,這會兒怕是要氣的吃不下飯了,”安容輕吐舌頭。
安容相信,木鐲和兵書的事,幾位太太不會知道。
那在她們瞧來,蕭老國公賞賜他。全憑喜好,是寵溺。是幫她立威。
惹人妒忌,不是好事啊。
誰知道她們會不會如沈安玉她們那樣,認為那些才是她們應該得的?
別說,安容猜的還真對。
蕭三太太她們還真是這麼想的。
她們嫁進國公府十幾二十年了,兢兢業業,還抵不上一個剛嫁進來還沒三天的外孫媳婦?!
賞賜一件也就罷了,還一次就五件!
這是打她們的臉啊!
尤其是蕭三太太,她在蕭大太太和老夫人跟前煽風點火,惹的兩人心中也不快。
老夫人年紀大些,一隻腳都踏進棺材了,那些東西,蕭老國公也沒送過她一件。
蕭大太太將內院打理的井井有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樣的珍品也沒她的份。
這心情能好才怪了。
蕭大太太更是對著蕭大將軍抱怨,“再這樣下去,回頭這國公府都指不定是誰的了。”
蕭大將軍瞥了她好幾眼,冷了眉頭道,“國公府會是遷兒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你要存心和安容過不去,被放棄的只會是你。”
蕭大太太聽得臉色蒼白,眼眶瞬間就紅了,“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被放棄的只會是我?我為蕭家勞心費力二十年,還抵不上一個外孫媳婦嗎?”
蕭大將軍不善解釋,他只說了一句話,蕭大太太就沒聲了。
“在父親眼裡,我都不一定有安容的地位。”
兒媳婦總是比不上親生兒子的,尤其是這個兒子還戰功赫赫,在朝中獨當一面。
偏偏就是這樣的兒子,都不一定有安容的地位。
她還和安容爭什麼?
蕭大太太苦笑。
她就不明白了,安容到底有什麼奇特之處,能讓蕭老國公這般寵溺她?
蕭大太太怎麼會想到,安容有兩個護身符呢?
一個是蕭家傳家之寶。
一個是肚子有蕭老國公的曾外孫。
誰要讓蕭老國公的曾外孫有事,絕對會被剝掉兩層皮的。
不但蕭大太太得了警告。
國公府其他太太,都被自家夫君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