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玉側身望了眼安容,然後道,“就是臣女的四姐姐,她素來謙遜,實則舞姿絕倫,甚至能在梅花樁起舞,她又是大周的百花神女,是大家閨秀之首,由她和朝傾公主比鬥最合適。”
從沈安玉站出來,安容就知道沒好事,果不其然,她把自己推了出去。
要是以前,讓她在梅花樁跳個舞也就罷了,如今她身懷有孕,她敢嗎?
心中有顧慮,舞姿就會凝滯,做不到行雲流水,那就輸了一大半。
而且,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贏清顏。
皇上聽的眉頭一挑,他是沒瞧出來安容像是個能在梅花樁上起舞的人,有這等本事最好。
皇后便笑道,“既然安玉舉薦,又是她親姐姐,定錯不了,不如就讓她獻舞?”
皇上笑著點頭,“就依皇后的提議。”
皇后望著安容,正要開口,蕭湛便先站了起來道,“內子身子不適,恐無法獻舞。”
皇后眉頭一皺,臉上便露出了不悅之色。
其他大臣也不高興了,用一種不識時務的眼神看著蕭湛。
蕭表少奶奶氣色紅潤,面泛光澤,哪像是不適的樣子,身子不適,就該在家好好修養,參加哪門子宮宴?
撒謊也不看時機。她既是百花神女,身為大家閨秀之首,壓住北烈風頭是她的職責,怎麼能推脫?
“湛兒,你不必替安容謙虛,”蕭三太太笑道。
她話一出口,就被一雙凌厲的眼神給瞥了兩眼。臉色都白了三分。
蕭老國公起身道。“除了跳舞,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安容比什麼。老夫都不反對。”
皇上眉頭皺緊,有些被蕭國公府弄得摸不著頭腦了。
一個說安容不能比,是身子不適。
一個說是謙虛不比。
蕭老國公更好,他的話既不謙虛。又不是身子不適,謙虛會大放厥詞。說比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誰便哪個都行?
身子不適就更談不上了,要知道,比哪個都很費心神的好麼。不比跳舞輕鬆。
“能比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怎麼就不能跳舞了?”皇上瞥了安容一眼,問蕭老國公。
“身懷有孕。不能跳舞。”
簡簡單單八個字,蕭老國公說的雲淡風輕。可噴酒咽菜的卻不知道多少。
好好的大殿,頓時糟亂一團。
皇上一臉漆黑,這老匹夫,存心跟朕作對,還不分場合,連撒謊也不知道選個好點的理由!
蕭湛和安容成親才兩天,懷哪門子的孕,他想曾外孫想瘋了吧?!
“蕭老國公,不可胡鬧,”皇上眸光肅然。
肅然中帶了些無奈。
安容和蕭湛兩個坐在那裡,簡直不能忍。
蕭湛有面具,瞧不見臉色。
安容的臉,都可以媲美西紅柿了,紅的一塌糊塗。
外祖父怎麼能這樣,這麼大的事抖出來,都不跟他們說一聲,簡直叫他們措手不及。
好丟臉。
安容恨不得鑽了地洞才好了。
安容拽了拽蕭湛的袖子,低聲問,“現在怎麼辦?”
蕭湛輕撫太陽穴,拍了拍安容的手,正要站起來呢。
那邊蕭老國公不悅道,“皇上不信臣?”
信你才怪!
還是那話,要是身懷有孕,連跳舞都不能,又怎麼能頂著個沉重鳳冠在花轎上一顛再顛?
那對身子的傷害,是跳舞的數倍吧?
莊王妃笑道,“皇上,蕭國公府表少奶奶是否真的懷孕了,讓太醫檢查一番便知真假。”
莊王妃話音剛落,就收到皇后一記嫌棄的眼神。
真是豬腦子,蕭老國公當眾說了這話,太醫院哪個太醫吃了雄心豹子膽敢說沒有懷孕,不要命了還差不多!
她是幫皇上呢,還是幫蕭老國公?!
看到皇后的眼神,莊王妃才反應過來,忙將嘴閉上了。
晗月郡主坐在那裡,眉頭扭了又扭,想起來一些事。
她住在蕭國公府,自然聽聞蕭老國公對安容的寵愛,那些對腹中胎兒不好的吃食,一律不準端進臨墨軒的事,自然是聽說了。
因為,蕭老國公的吩咐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連晗月郡主住的小院也吩咐了,怕的就是安容去晗月郡主那兒閒坐,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這樣瞧來,她是真的懷孕了?
那她豈不是……未婚先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