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只是接風。
一個時辰後,歌舞看膩了,也吃飽了,就散宴了。
安容跟在蕭湛身後,朝馬車停頓的地方走去。
半道上,有丫鬟急急忙追上來。
那丫鬟有些眼熟,安容認得她是凌陽公主身邊的丫鬟。
丫鬟福了福身道,“蕭表少奶奶,朝傾公主和你一見如故,公主讓你務必從她口中問出所有的簡體字,這也是皇上皇后的意思。”
安容眉頭隴緊,她望了蕭湛一眼。
蕭湛沒有說話。
丫鬟傳完話,轉身便離開了。
安容這才道,“讓我去和朝傾公主套話,還套出所有的簡體字,皇上是不是太為難我了?”
之前,朝傾公主讓她寫秘方,她都嫌棄字太多,拒絕了啊。
這會兒如何好去開那個口?
而且,皇上未免也太操之過急了些吧?
要是北烈真的施行簡體字,大周大可以派幾個人去學,總比這麼偷偷摸摸的強吧?
更重要的是,她前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什麼簡體字。
安容以為,那只是朝傾公主寫錯字尋的藉口,為了不那麼丟臉糊弄人才說的。
至於去套話,十有**是凌陽公主和皇后急功近利。想得皇上開心。
可憐她,得奔前跑後去做違心的事。
“你懷有身孕,皇上不會勉強你的,”蕭湛輕聲道。
他不贊同讓安容去辦這事,“以後離朝傾公主遠點兒。”
一個為了榮華富貴,就甘願放棄生養她的故土,這樣涼薄的女子,絕非什麼好人。
看著安容嘴輕撅,一臉不解的望著他。蕭湛倍覺無力。
在安容的心中,他的地位指不定還沒有人家朝傾公主高,要是朝傾公主真的心懷不軌,他怕安容會被利用。
蕭湛提醒安容道,“哪怕我前世真的娶過她,木鐲的事也不要告訴她。”
“我不會把木鐲的事告訴旁人的。”
她又不傻。
木鐲那麼奇特。裡面的溫泉水都那麼珍貴,要是旁人知道了,覬覦怎麼辦?
難道她要被人圈養,或者被人砍掉一隻手嗎?
想想就覺得可怕了,她會說才怪了。
想到木鐲,安容就有些心急了。
等上了馬車。出了皇宮。
走在寂靜的街道上,安容掀開車簾一角。
將戴著木鐲的手伸出去。去探外面的月光。
另一隻手,還緊緊的抓著三個葫蘆,嘴中再三提醒蕭湛,“我要是沒能在進國公府時趕回來,你可一定要替我瞞住了。”
蕭湛哭笑不得,“就一定要這會兒去取嗎?”
“當然要了,等回去再進去。就不那麼急切,明兒我又要起晚。就算外祖父偏袒我,我也不能真不把蕭國公府的家規放在眼裡,而且,我明兒要回門,更不能晚了,放心,我會很快的。”
蕭湛拿安容沒輒。
要不是安容一再保證只取溫泉水,就她這麼急切,蕭湛還真擔心她會奔跑,萬一摔著了,可怎麼辦?
安容想的極好。
可是手在外面一晃再晃,可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安容就皺眉了,難道坐馬車上不行?
她斜了蕭湛一眼,“你不贊同我進去,木鐲是不是就不讓我進去了?”
“我已經贊同了,”蕭湛失笑。
這木鐲要是真把他當一回事,就不會不讓他進去了。
“許是馬車顛簸,一會兒回府再試吧。”
蕭湛將安容伸出窗外的手拉回來。
等回了蕭國公府,進了臨墨軒。
丫鬟們一通伺候後,安容就急不可耐的跑窗戶邊去了。
胳膊伸了又伸,可就是沒反應。
試了小半個時辰,蕭湛都沐浴完了。
安容還在窗戶邊跺腳。
蕭湛摘了面具,剛沐浴過的他,頭髮還溼漉漉的。
水珠滴答滴答往下掉。
他坐小榻上,將頭髮擦乾些。
然後頭髮便冒騰白霧。
見安容還在跺腳,蕭湛都佩服安容的堅持了。
“窗邊風大,別試了,木鐲要是許你進去,早進去了。”
安容氣餒。
“為什麼木鐲不讓我進去了?”
安容邊問邊回頭,等她瞧見蕭湛,頓時撲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