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預料到莊王府的怒氣,也能預料到莊王府的報復,但是三天過去了,侯府平靜如水,倒有些出乎安容的意料。
好像莊王府把這事給忘記了一般。
平靜的安容有些心慌,總覺得平靜之下是更大的風浪、陰謀。
日子一天天的過,距離出嫁之日越來越近了。
安容的生活也越來越規律了起來。
上午看看玉錦閣的賬冊,下午繡兩個時辰的嫁衣,晚上再繡一個時辰,看會兒書,一天就沒了。
安容喜歡這樣寧靜的生活,雖然略顯得枯燥了些。
但是,生活總不會一直風平浪靜,有時候一陣清風吹來,還能帶起陣陣漣漪。
這一天,清風徐徐,日朗氣清。
夏兒、冬兒拎了熱水上樓,安容幫著雪團洗澡。
雪團愜意的趴小浴桶上,小眼微眯,享受著安容的滑膩柔荑。
不知道某人瞧見了會不會羨慕,但是芍藥幾個丫鬟是羨慕妒忌的雙眼直冒精光。
這世道,人不如狗啊。
幫雪團洗完澡,用綢緞幫她擦乾淨,然後拿起那件小衣裳幫雪團穿起來。
看著穿了衣裳的雪團,喻媽媽都嘖嘖輕嘆,“人靠衣裳馬靠鞍,雪團穿了衣裳,可比前更漂亮了。”
安容揉了揉雪團的腦袋,但笑不語。
芍藥就誇自己了,“還是奴婢公平,一視同仁。”
芍藥覺得小七、小九有項鍊,雪團什麼都沒有,太可能了,她好幾次瞧見雪團去咬小九的銀鏈子。
只是雪團的脖子不好戴項鍊。而且丫鬟婆子喜歡逗它玩,有時候弄的一身泥巴回來,帶鏈子保不住就被人順手牽羊了。
芍藥隨口咕嚕了一句,要是能把雪團包起來就好了,弄髒了好難看。
然後,雪團就有了衣裳。
安容心情極好,抱著雪團下樓去曬太陽。
一路走走逛逛就到了松鶴院。
饒過屏風。安容便瞧見了老太太。還有坐在下首的三太太。
三太太臉色有些蒼白,安容見她的時候,她正捂著嘴作嘔。
老太太瞧了便皺眉了。“這才多會兒,就嘔了三四回了,大夫怎麼還不到,要不你回西苑歇著吧?”
三太太搖頭。“怕是吃壞了什麼東西,就是作嘔。不頭暈。”
安容扭了扭眉頭,問道,“三嬸兒,今兒府裡有事嗎?”
若是沒事。她都作嘔成這樣了,還不回去歇著,不應該啊。
沈安溪在一旁笑道。“一會兒桃媒婆會來,她今兒要去周太傅府上送問名禮。”
雖然老太太在就行了。但是現在侯府內院的事還是三太太在管,她回去歇著,卻勞煩老太太不合適。
安容聽得高興。
問名禮,男方請了媒人去女方問名字和生辰八字。
這是好事,只是看著三太太難受的樣子,安容又於心不忍。
正要開口說,這裡她和沈安溪可以招呼,桃媒婆也算是熟悉的人了,不會有事。
外面,小丫鬟急急忙領了大夫進來。
看著大夫的模樣,安容微微錯愕,竟是李大夫。
小丫鬟見大家都流露出不解的神情,忙道,“小廝去請了柳大夫,只是柳記藥鋪關了門,聽說柳大夫被抓進趙王府三天了,小廝怕耽誤事,就去請了李大夫。”
李大夫有些不好意思,“醫術不及柳大夫,慚愧。”
他這麼說,慚愧的倒是侯府了。
老太太笑道,“早些年,你爹倒是常來侯府替我把平安脈,你師承你爹,想必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說著,老太太指了三太太道,“我這兒媳婦一早上,就作嘔不止,也不知道吃壞了什麼,勞煩李大夫幫著瞧瞧。”
李大夫不敢擔啊,他早說過,安容對他有恩,哪敢當“勞煩”二字?
李大夫朝三太太點了點頭,然後從藥箱子拿出把脈用枕,三太太把手搭上去,丫鬟搭了塊繡帕,李大夫便用心的把脈起來。
屋子裡,主子丫鬟大氣都不敢粗喘。
寂靜的落針可聞。
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來遲了,來遲了,對不住啊,”是桃媒婆豪邁的笑聲。
她一進屋,屋子裡就佈滿了香味兒。
好麼,三太太鼻子一受刺激,就忍不住作嘔了。
連安容也忍不住胃裡犯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