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會兒,安容才打量孫知府,越看越覺得眼熟。
“孫知府,孫耀成?”安容問道。
孫知府忙點頭,“正是下官。”
安容笑了。
想不到前世戶部尚書孫大人,消瘦時的模樣居然是這樣,她還真沒看出來。
孫尚書,那是三皇子的心腹忠臣。
這株珊瑚樹,是三皇子妃過壽辰的時候,孫尚書夫人送給她的。
當時的沈安玉多意氣風發。
想不到,這一世,這株珊瑚樹,居然被孫大人當作賠罪禮送給她了。
想著,安容的眸光越冷。
一株珊瑚樹,前世她就不放在眼裡,更何況是現在?
她只是想到吃晚飯前,趙成稟告她的事。
刺殺她的刺客,被官兵一路追查,消失的地方正是孫府附近。
官兵不敢進孫府查,這才不了了之。
孫大人又是三皇子的心腹。
她還猜不出來,刺客是誰派來的嗎?
是三皇子要置她於死地!
是三皇子害她欠了蘇君澤一個救命之恩!
這口氣,安容捋不順了。
本來看著還挺好的珊瑚樹,再多看兩眼,就越加的礙眼了。
一生氣,安容的說的話就很打擊人了,“孫大人這珊瑚樹是讓我擺屋子裡玩,還是擺柴房裡玩?”
孫大人嘴角的笑,瞬間僵硬。
擺柴房……?
一瞬間,孫大人就反應過來了。安容這是不喜歡他送的東西,看不上眼。
孫大人苦笑。
蕭國公府缺什麼,也不缺奇珍異寶啊,就這麼點東西,哪指望蕭國公府表少奶奶息了火氣?
可他實在沒輒了。
這些東西,安容一樣沒收,讓孫大人原樣抬了回去。
蕭錦兒的那份,雖然是賀禮,但也退了回去。
出了客棧。孫大人強顏歡笑的臉,就拉的老長了。
客棧內,蕭遷望著安容道,“大嫂,你要處置邵二少爺?”
安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一個邵家,不算什麼。”
蕭錦兒望著安容,眼睛睜大,“大嫂是想拿孫知府開刀?”
安容看著門外,道,“孫知府出身貧苦。高中榜眼,步步高昇。才坐到懷州知府的位置,若是清廉忠臣,又何來這樣的出手大方?”
蕭錦兒就不解了,“若是想扳倒孫知府,那方才那兩箱子就是罪證,抬去給瑞親王,一封奏摺彈劾孫大人。他的知府位置,鐵定保不住。”
崔堯搖頭道。“沒那麼簡單,懷州乃富庶之地,朝廷任職,三年一換,據我所知,孫知府在懷州待了快十年了,可見朝中有人,而且地位不低。”
沒有十足的證據,就是瑞親王,也難扳倒一個有後臺的知府。
可他們又怎麼想到,安容想扳倒的不是孫知府,而是孫知府背後的三皇子。
孫府,正屋。
孫夫人見孫知府把東西又抬了回來,臉色就難看了,“蕭國公府表少奶奶沒收?”
孫知府搖頭,“這一關,怕是難過了。”
孫夫人就氣了,“都怪東延賊子,好端端的燒什麼商船,把瑞親王他們堵在懷州,不然什麼事都沒有!”
孫知府看了孫夫人一眼,道,“有些事你不知道,就別亂說,小心惹禍上身。”
孫夫人皺眉了,“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對了,你不是打算把溫家商船被燒的事嫁禍給凌家嗎,怎麼又改主意,要溫凌兩家結親了?偏溫家還不給這個面子!現在又摸不透蕭國公府對凌家是什麼態度,又不敢貿然出手,可不拿凌家來填溫家的窟窿,只怕溫家一年半載都恢復不了元氣。”
孫知府一個頭兩個大。
本來計劃的天衣無縫,只要瑞親王一走,他就拿凌家開刀,只要有人出來證明,船不是東延敵人燒的,而是凌家派人燒的,他就能給凌家定罪,逼凌家賠償那些商船的損失,就算不全賠,至少也得賠一半,溫家就緩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盼到瑞親王走,誰想又來了個蕭國公府表少奶奶,還站在凌家一邊!
孫知府有種流年不利的感覺。
孫夫人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出來,道,“邵家知道犯了大錯,派人送了五萬兩銀票來,求老爺務必保住邵家。”
“保什麼保?!我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孫知府見了銀票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