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搖頭,“就寫幾個字,幫我研墨。”
巧秀歡快的點頭,拿了墨棒就研磨起來。
安容提筆沾墨,幾次想落筆,始終都猶豫了。
雖然巧秀和蘭秀看著心都向著她,可到底是東延的丫鬟,她不是特別信任她們啊。
得怎麼委婉的把炸彈的事告訴蕭湛呢?
安容手撐著下顎,看著跟前的白紙發愣。
巧秀和蘭秀以為安容在想什麼,不敢打擾,就靜靜的站著。
忽然,安容動了。
她眼睛眨了好幾下,有些不明白,“是一回事嗎?”
“管它是不是,至少看著挺像的,”安容咕嚕道。
說著,安容提筆沾墨,在紙上寫下幾個字。
軍中,大帳。
蕭湛坐在桌椅前,正閉目養神。
他看到了安容,她正吃著晚飯。
難得有些點心,她正誇點心做的不錯,給巧秀和蘭秀吃。
丫鬟趕緊謝恩,然後要扶著安容出去遛食。
蕭湛看著安容隆起的肚子。嘴角微微上揚。
安容沒事,他就放心了。
依著習慣,他每一回都會去書桌看一眼。
書桌上,一張上等宣旨上寫了幾個字:天工開物,第十五卷。
下面又有幾個小字:連軒小心。
蕭湛沒明白,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但可以肯定。連軒有麻煩了。
正要離開。
忽然。他看見房樑上跳下一黑衣人。
黑衣人看了門口一眼,走到書桌前,看著書桌上的字凝了凝眉。而後輕輕推開窗戶,縱身一躍,便消失不見。
蕭湛醒來後,眸底冰冷。
他站起身來。走到自己寢帳。
他的大帳,被皇上霸佔了。
彼時。皇上正在沐浴。
徐公公見蕭湛過來,忙攔住他道,“大將軍,皇上在沐浴。有什麼事,你一會兒再稟告。”
蕭湛道,“我不是找皇上。只是找本書。”
徐公公,“……。”
然後。蕭湛就進去了。
他看都沒看皇上一眼,就朝床榻走去。
裝著書的小箱子放在床底下,他取了箱子,找到天工開物那本書,翻到第十五卷。
“火藥?”他眉頭輕挑。
仔細往下看:凡火藥以硝石硫黃為主,草木灰為輔。硝性至陰,硫性至陽,陰陽兩神物相遇於無隙可容之中,其出也,人物膺之,魂散驚而魄齏粉。
安容是讓連軒小心火藥?
還是安容要他制火藥,另外叮囑連軒小心祈王?
蕭湛拿了書,把箱子上了鎖,小心放回去。
那箱子是玄鐵打造的,鑰匙只有兩把,另外一把在蕭老國公手裡。
就這樣,蕭湛拿了書走了。
皇上大人一直看著他,臉都青了,蕭湛真的一眼都沒看他。
他還琢磨著,要是蕭湛看他的話,他就打算開口,有些事他一直想挑明,苦於沒有機會啊,就為了這事,他在軍營待了好些天了,今兒機會好啊,他可以趁機說:兒子,來,給你爹擦個背。
狀似不經意的脫口而出,再加上氣氛良好,簡直就是父慈子孝,多溫馨。
他想這一天想了很久了。
當然了,估計真開口,是:湛兒,來給朕擦個背。
但是,不管他最終說什麼,也改變不了蕭湛看都沒看一眼他的事實。
皇上鬱悶的,火大。
鳳儀宮。
元奕在陪朝傾公主用晚膳,他一個勁的給朝傾公主夾豬蹄。
看著肥膩的豬蹄,朝傾公主額頭皺隴。
她不想吃豬蹄,她從來不吃這東西,但是元奕夾的,她不給面子又不行,回頭不被嬤嬤嘮叨的耳朵起繭才怪了。
她猶豫了下,元奕就道,“你快吃啊,這是我親自吩咐御膳房給你做的,顏妃說吃這個好,吃哪兒補哪兒。”
不提顏妃還好,一提顏妃,朝傾公主就火大了,“吃哪兒補哪兒?這是豬蹄,她罵我呢!”
元奕皺眉,“有罵嗎,上回我腿受傷,吃的也是這個……。”
朝傾公主呲牙,“你的腳是豬蹄,我不是。”
嬤嬤站在後面,恨不得捂朝傾公主的嘴了,我滴個親孃啊,怎麼就膽子大到敢罵皇上的腳是豬蹄了呢,不要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