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管安容是否救濟東延百姓,那些將軍也不好過問什麼,但在安容出軍帳之前,將軍們對安容說了一句話,“請少奶奶萬事以軍中將士為先。”
也就是在不委屈了軍中將士,節省軍中將士們的口糧的情況下,量力相助。
這一點,安容還真不敢保證,只道,“我一定盡力。”
等出了軍帳,安容就去糧倉尋問還有多少存糧了。
安容算了算,和崔家約定送糧的日子還有半個月,糧庫中的存糧勉強夠吃十三天,也就是還有兩天是餓肚子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安容要想勻一些糧食出來,還真不容易。
但是救人如救火,現在送一碗粥,哪怕稀薄的沒有幾粒米,對那些百姓來說,就是救他們一命。
安容當機立斷,吩咐人扛了五十擔大米,去城中熬粥,分發給那些饑民。
然後吩咐趙成道,“你去鎮子上看看,大約需要多少糧食才能幫他們度過難關。”
趙成領命,帶著二十幾個官兵拉了糧食離開。
約莫兩個時辰後,趙成方才回來,稟告安容道,“起先,咱們施粥救濟他們,東延百姓還有兩分傲骨,說寧可餓死,也不肯吃咱們大周的糧食,還當真有人餓死了,不過大多數人還是尋常人,很快粥就沒了。”
趙成稟告時,正好蕭湛打了帳簾進來。
安容挑眉一笑,“想不到東延百姓還有如此傲骨,當真是不容小覷,看來他們對東延還沒有死心。”
蕭湛坐下,海棠趕緊上前倒茶。
水霧氤氳中。蕭湛開口了,聲音醇厚如酒,他望著安容,問道,“你想做什麼?”
安容也望著蕭湛,道,“我怕說了。你不會同意。”
蕭湛捏了安容鼻尖一下。“你不說,怎麼就確定我不會同意?”
“就算你同意,那些將軍也不會同意。”安容扒拉下蕭湛的手道。
蕭湛凝視著安容,安容猶豫再三,方才道,“我想給鎮子上的百姓留七八天的糧食。然後東延攻城時,咱們假裝輸了。退兵十里……。”
安容說著,聲音就弱了下去。
她覺得自己的想法瘋狂了些,畢竟蕭湛和軍中那麼多的將士們灑了多少熱血,才攻破的城池。怎麼能就這樣拱手送人,回頭再攻破回來,會付出怎樣的代價啊。
要是被那些將士們知道。還不知道怎麼看她了。
安容不說了,蕭湛端茶輕啜。瞥了她一眼,道,“怎麼不說了,我覺得這主意甚好。”
安容猛然抬頭,“你贊同?”
蕭湛嘴角上揚,反問道,“為什麼不贊同?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東延搶一次糧食,失不了民心,畢竟打著不讓我大周佔便宜的名頭,再搶一次可就難保了,我大周失去的不過是一座城池,和一群不服我大周的百姓,他東延損失的可是民心,怎麼想,都是我大周划算。”
安容連忙點頭,她就是這樣想的。
從內心瓦解東延百姓的信念,讓他們對東延失望,對我大周充滿熱血。
蕭湛同意安容這麼做,只是,“七八日的糧草,餘下的軍中將士們夠吃嗎?”
安容眼神亂飄了,“有些難,不過等到月圓之夜,我就能進木鐲裡,我可以把所有的感激之心兌換成包子饅頭等充飢之物,應該能挨幾天。”
之前,哪怕軍中再飢餓,安容也沒有動用玉鐲。
一來是沒有充分的準備,畢竟太玄乎了,而且那些將士們不知情,要是誤以為她有源源不斷的糧食,她也沒地方變去啊。
二來,安容是想留到最後,以備不時之需,現在雖然餓了點,但不是挨不過去。
這事,蕭湛也知道,他和安容的意見一樣。
一個帳篷裡,忽然多了一堆的饅頭,怎麼解釋?
要是不小心下成了饅頭雨,又該怎麼糊弄?
不到萬不得已,堅決不能動用玉鐲。
就是這一回,蕭湛也不打算用。
他放下茶盞,道,“你怎麼想的,可儘管去辦,不必有諸多顧慮。”
有蕭湛這話,安容就放心大膽的去辦了。
第二天,安容就讓人去鎮子上發放糧食了。
因為太多,軍中將士們都堵到軍帳前了,讓安容改主意。
安容是不敢出去,還是蕭湛出來替安容解了圍,那些將士們才離開,安容方才鬆了一口氣。
安容大肆賑糧的事,東延留在鎮子上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