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芸的內屋走去。
內屋的門上,垂著的厚棉簾上已經掛上了大紅喜字,沒有守門丫鬟,秋菊和綠柳幫著打簾子。
結果手剛碰到棉簾,屋內傳來一陣清脆的碎裂聲,隨即而來的是啪的巴掌聲。
綠柳微微一怔,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好。
秋菊可沒什麼顧忌,她還想瞧熱鬧呢,唰的一下把簾子掀開,先躥了進去。
安容和沈安溪兩互望一眼,還沒猜測是哪個丫鬟惹怒了沈安芸,就聽到屋內傳來沈安芸的怒吼聲。
“我說了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沈安芸歇斯底里的吼著。
安容和沈安溪邁步進去,饒過花梨木美人屏風,就見到沈安姒的背影。
她面對的是沈安芸。
春蘭捂著臉站在一旁,可見方才那響亮的巴掌聲是打她的,而且瞧那站的位置,打她的人應該是沈安姒。
安容又頭疼了。
祖母說的沒錯,真是沒一個省心的。
落水險些發燒而亡,身子好了些,不在屋子裡好生養著,居然跑紫竹苑來了,祖母不是禁她足了嗎,她怎麼來的?
就算紫竹苑丫鬟忙,可是玉竹苑的丫鬟婆子總該攔著吧,真是拿祖母的吩咐當耳旁風呢。
沈安溪在一旁道,“四姐姐,玉竹苑和紫竹院離的近,那邊原是有小門連著的,只是平常都鎖著。”
沈安溪一提醒,安容就想起來了,是有那麼一扇門,以前因為玉竹苑的丫鬟聽了紫竹苑丫鬟碎嘴,鬧的沈安芸和沈安姒吵了起來。
最後老太太煩了,罰了兩人之後,原是想把那扇門要給封起來,只是那麼一來,院子就不美了。
便加了兩道木柵欄,一邊從玉竹苑開,一邊從紫竹苑開,一人握一把鑰匙。
如今瞧來,沈安姒能進來,還是得了沈安芸得准許了?
怎麼又吵起來,還動上了手?
正狐疑呢,就聽沈安姒冷笑,“你會不知道?我看你根本就是存心的!”
存心的糊弄她,存心的拉一個墊背的,可憐自己竟然未曾設防,著了她的道!
沈安芸瞧見安容和沈安溪,忙換上了一副笑臉,過去拉著沈安姒,那眼神明顯就是,有話咱們私底下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鬧開,誰臉上也不好看,何必魚死網破?
她如今可是要出嫁的人了,就算鬧開了,老太太還能拘著她不讓嫁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想管還得看宣平侯府的面子呢,她是不怕,可是沈安姒呢,老太太原就惱了她了,再把事情捅破,什麼樣的後果可想而知。
沈安姒是又氣又恨,卻也沒辦法,雲袖下的手攢的緊緊的,眸底迸發出一股嗜血的恨意。
果真是一步步算計好的,有她作伴,外人就不會懷疑到她身上去,就算查出來了,兩人一起,她心底也舒坦一些!
她是如願以償了,可是自己呢?
一想到那日,她原本還猶豫,不願意參合她的事,可是後來,她瞧見了一個男子,模樣俊朗如神祗,沈安芸說那是裴氏未來的少族長,她瞬間動了心。
信是沈安芸的丫鬟春蘭幫著送的,說好的是交給裴氏少族長,裴三少爺,結果呢,最後信卻送到了裴七少爺手裡!
沈安姒想了幾天也沒想明白,今兒在門口,聽到春蘭奉承沈安芸,說她有福氣,能嫁個世子做夫人,三姑娘只能嫁個庶子。
沈安芸沒想到她在外面,當即譏諷了一句,“要不是我幫她,她能嫁給裴七少爺那麼好的庶子?相府的庶子,比的上三品大員家的嫡子了,還妄想做裴氏少族長夫人,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沈安姒還能不明白,她嫁給裴七,根本就是沈安芸搗的鬼,是她讓春蘭把信給了裴七少爺!
沈安姒再憋不住了,進門就和沈安芸吵了起來,一怒之下更是扇了春蘭一巴掌。
至於給沈安芸送來的添妝,一隻玉鐲,此刻也碎成了七八瓣。
沈安芸對於梅花宴上的事,是絕口否認,她是吩咐春蘭把信給了裴三少爺的,這一點她可以拿性命發誓,天知道怎麼就到了裴七少爺手裡。
可是不論她怎麼說,沈安姒就是不信,她篤定沈安芸是妒忌她,所以不願意她稱心如願,方才那話是她親口說的,她親耳所聞。
沈安芸恨不得咬掉舌頭,連連賠不是,“三妹妹,我只是說句實話,你就算真的和裴三少爺有了瓜葛,他是裴氏族長嫡親的長孫,會迎娶一個庶女回去嗎,你該明白,她看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