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把採買的工作交給了她們,那她們這個正管事的做什麼?
而且她們可以確定,幾位副管事的能完成任務,那意味著……她們會退位讓賢了。
幾位管事的心急如焚,偏無計可施。
方才說不能再少的可是她們,這會兒再反口,那不是明擺著耍四姑娘,欺負她初次管家不懂事嗎?
背脊發涼,手腳冒汗,後悔的恨不得去撞牆,等孫媽媽讓丫鬟送她們出去時,管事們都覺得身子乏力,幾乎要摔倒在地。
孫媽媽望著翻著賬冊的安容,眸底全是讚賞之色。
這招以敵制敵的法子用的妙絕,怕是老太太都想不到,一下子就把幾大管事的權利架空了,偏她們還不敢有半句微詞,有的只有懊悔。
四姑娘這般提拔那些副管事,她們不傻,該明白大夫人如今禁足,世子夫人即將進門,老太太病的寧願把管家權交給什麼都不懂的四姑娘,也不願意放大夫人出來,就該明白一二。
等安容走後,老太太醒來,問孫媽媽安容管家可行。
孫媽媽笑著把暖閣的事稟告了一番,笑道,“老太太您大可放心養身子了,四姑娘管家絕對可行,只是四姑娘對還未進門的世子夫人似乎是喜歡極了,讓福總管準備了極厚的禮。”
老太太聽到安容把她準備的禮加了一倍,眉頭皺了皺。
之前喜歡顧家大姑娘,喜歡的莫名其妙,柳記藥鋪的股隨便送,這會兒對蘇大姑娘又是如此,著實怪異。
不過這是安容第一次管家。面對福總管和孫媽媽雙重質疑,她依然初衷不改,老太太還能說什麼,只能由著她了。
好在她說了一句不合規矩處,從玲瓏苑拿,即便不真的拿,有這句話。往後不論誰管家。都沒法隨意來。
安容從松鶴院出去,原是打算回玲瓏苑的,可是半道上改了主意。轉道去西苑。
聽到丫鬟稟告安容來了,躺在小榻上看書的沈安溪要起身,被綠柳攔下了。
正巧這時,安容邁步進來。瞧了便道,“六妹妹怎麼忽然跟我這麼見外了。是怪我偏袒三姐姐,幫她隱瞞玉玲瓏的事嗎?”
沈安溪微微一鄂,怔然的看著安容。
半晌,苦澀一笑。“四姐姐你救我一命,可我卻妨礙了她們,我若知道梅花宴對她們那麼重要。重要到連我的命都可以罔顧,我不會去。也不敢去。”
安容繼續邁步,眼睛掃到綠柳,又掃向窗外,嘴角緩緩弧起。
綠柳先是納悶,隨即一怔,湊到沈安溪身側,輕聲道,“姑娘,那日奴婢偷聽的事,四姑娘她知道。”
沈安溪猛然抬眸看著安容,眼眶微紅,“四姐姐,你……。”
沈安溪眼中含著懊悔之意。
那日安容走後,她聽了綠柳的稟告,心中憤怒,卻更多的是傷心,覺得自己不如沈安姒在安容心目中重要。
在侯府,除了老太太和未回來的三老爺三太太,安容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都比得上她親哥沈二少爺了,被至親的人傷,那才最心疼。
跟最親的人,要講規矩,但不是無時無刻都謹記規矩二字,她心傷,才會不顧身子,規規矩矩的給安容行禮。
刻意的規矩,是生分。
但是她沒想到,安容知道綠柳偷聽的事,若是她真有心替沈安姒隱瞞,肯定會攔下綠柳的。
安容知道綠柳在偷聽,當時在屋子裡,她看了眼玉玲瓏就變了臉色,沈安姒又苦苦哀求,這些丫鬟既聰明機靈又不缺八卦之心,能不發現點特別之處?
她是想直接把事情捅給沈安溪知道,可是沈安姒苦苦哀求,她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心軟。
她也不想沈安溪瞭解到那些醜陋的事,在府中姐妹的心中,她的命連張請帖都比不上,怕她傷心加重病情。
可是她最厭惡的還是被人害了還被人矇在鼓裡,她不能時時照顧她,萬一哪天她真被人害了,後悔的那個還是自己。
正值兩難之際,她發現了綠柳,安容就順其自然了,既然綠柳知道了,肯定會告訴沈安溪,讓她自己拿主意,是告訴老太太還是替沈安姒隱瞞。
不論沈安溪怎麼做,她都可以無愧於心。
她以為沈安溪會了解她的苦心,可是安容知道她沒有,那日在松鶴院,從沈安溪的疏遠就知道了。
她幫著沈安閔進瓊山書院求學,這麼大的事,沈安閔肯定會迫不及待的告訴她,包括他們下瓊山書院時的危險,都會告訴她,她卻刻意壓制那想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