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要走過去,海棠拉住了她,朝她搖頭。
冬梅見安容對著寫滿字的紙輕輕的吹著,然後放到一旁,用鎮紙壓著,又繼續。
冬梅輕抿唇瓣,今天本是她值夜,姑娘卻點名了讓海棠伺候她,這是防備著她呢,心裡有些不快,臉上卻不露聲色的問,“姑娘在寫什麼?”
海棠搖了搖頭,“我不認識幾個字,不知道姑娘在寫什麼。”
但她卻知道,姑娘要她伺候就是因為她不識字,姑娘不想別人知道她在做什麼,就連寫廢的紙張也要及時燒掉,不留痕跡。
這時,安容丟掉一張紙,冬梅趕緊上前撿起來。
轉身時,已經開啟了,只見上面寫著:
九百九十九文錢,及時梨果買一千,一十一文梨九個,七枚果子四文錢。梨價幾何?
下面還有一堆字,塗了又改,根本看不清。
冬梅眉頭微蹙,姑娘寫的這是什麼東西,又不是賬冊,也不是秘方,亂七八糟的。
正揣測著,海棠一把抓了過去,直接丟炭盆裡了,冬梅瞪了她一眼。
海棠也知道方才的舉措惹到了冬梅,忙陪笑道,“冬梅姐姐下去歇息吧,這裡有我伺候姑娘呢。”
冬梅見自己根本看不懂紙上寫的,便叮囑了海棠幾句,邁步下樓了。
半個時辰後,安容伸了個懶腰,揉著肩膀,然後把一堆紙整理好,抬眸吩咐海棠道,“去樓下把封皮拿來,還有針線。”
海棠轉身離去。
安容在數自己寫了多少張,足有九十多張,她能記得的問題和答案都在這裡了,也不知道遺漏了沒有。
等海棠拿了針線和封皮來了後,安容整理好,打算裝訂起來,可是一想又覺得少了些什麼,好像沒有序。
安容忙坐下寫了篇序,又擱了張白紙,然後才裝訂好。
看著自己製作的書,還帶著濃郁的墨香味,讓人心情舒暢,拿了方紗巾包裹好,安容把書擱到枕頭底下。
輿洗了一番,上了床就睡了,臨睡前叮囑海棠早上叫醒她。
一夜安眠。
第二天,安容被叫醒時,眼睛還是合著的,還有了些黑眼圈。
撲了些粉才勉強遮住。
吃過早飯後,安容抱著書,帶著芍藥出了門。
沒有去給大夫人請安,直接去了松鶴院。
松鶴院門口,沈安玉幾個有說有笑的從另一條路走過來,笑聲悅耳,猶如鶯啼。
“通州盛產摺扇,爹爹去通州辦差,肯定會給我們帶摺扇回來,”沈安姒柔軟的聲音笑著,“你們還記得清和郡主的摺扇嗎?”
沈安玉眼前一亮,“怎麼會不記得,雙面繡的扇面,上面繡著美人拜月圖,扇柄是鏤空的檀香木,裡面鑲嵌著米珠,據說就是通州進貢的扇子,只有四把呢,在通州也能買到,好像要百兩銀子。”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沈安玉的眼睛暗了下去,“爹爹才不會買那麼奢侈的摺扇給我們。”
沈安姒正要說話,卻瞧見安容過來,瞄她懷裡抱著東西,笑道,“四妹妹又送什麼好東西給祖母,還包的那麼嚴實?”
沈安玉抬頭看去,手攢緊了下,冷笑道,“包裹的那麼嚴實,不就是怕被我們看見,妨礙她向祖母獻殷勤賣乖,你要不怕被她罵,就去搶過來,也好讓我們大家長長見識。”
沈安姒尷尬的笑了笑,“四妹妹可沒以前那麼好說話了,連你都敢罵,我可沒膽量去搶。”
沈安芙但笑不語。
等安容走近,互相見過禮後,大家的眼神就若有似無的從她懷裡的書掃過去,沈安玉實在忍不住好奇,瞥了沈安姒一眼。
沈安姒心底叫苦,卻笑攬著安容的胳膊,指著她懷裡的書道,“四妹妹懷裡是什麼東西,藏的這麼嚴實?”
安容嫣然一笑,好似春風拂過牡丹,“一本書而已。”
不欲多談,邁步就進了院子。
越是這樣,越是叫人好奇了,什麼時候她這麼寶貝書了?
玲瓏閣裡的書,她們都能借了看的,有時候丟了,損壞了點,她都不會心疼啊!
幾人好奇的心裡癢癢,像是被毛撓了似地,可是一想到上次的事,不敢上前搶了,不過是什麼書,等她獻過殷勤後,她們就知道了,便忍著。
安容進屋,老太太正吩咐孫媽媽事,安容聽了兩句,就快步上前,好奇的問,“祖母,你給大哥挑了什麼東西給周太傅做見面禮?”
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