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她到哪兒去了?”我追問。
“嘿嘿……總之,不在!至於是去了天堂還是地獄,我就不得而知了!”她回答得很惡毒。
“我到裡面去找找!”我擔心剩下地那個出事。所以不顧一切闖進了門。
由於白天來過,因此我輕車熟路地直奔床鋪。她既不阻止也不關門,抱著肩膀,靠在門邊,神色揶揄地任我亂翻。
雖然光線暗淡,但室內僅有這麼幾張床鋪,被我翻遍了,也找不到其他人。
“要不要……給你找把鏟子來?”她諷刺道。
“呵呵!真的不在啊!”我尷尬地笑笑,“那我明天再來找她。”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她依然沒動,只用兩聲冷笑為我送行。
我懊喪地走回114,想著要問問閔雨她們。108剩下的一個成員是誰。
不過開門進去,發現大家都睡了。噢,只好等明天了!
事實證明我錯了!錯得很厲害!
第二天是週一,一早就要去上操。我心裡有事,天矇矇亮就醒了。洗刷完畢,我又躺回到床上,發呆。
外面突然嘈雜起來,踉蹌慌亂的腳步聲,不時有重物倒地和壓抑的嘔吐聲傳來。
我一躍下床。套上鞋子就奔出門來。
我們斜對面的107、106、105宿舍住地都是二班的同學。現在,她們個個臉孔煞白煞白,身體顫抖地聚集在樓道里,有的扶著牆,有的互相攙扶,一副隨時準備奪路而逃的神氣。
“出什麼事了?”我問。“……有、有人……死……死了!”回答我的此君抖得太厲害,聲音都好像破碎了。
“誰?在哪裡?”我的頭嗡了一下,急忙抓住她問。
“在……在……”她乾嘔了幾聲,隨手指了指樓梯旁。
“107。”另一個看上去較為冷靜的女生代為回答了。
我幾步跨到107的門前。門大開著,只一看,我便傻了。那天半夜時地血腥噩夢重又展現在眼前!
靠牆的下鋪仍不斷垂落著大滴大滴的鮮血,地面上滿是血泊。半掀開地被子裡露出了生命已然逝去的少女。和夢裡一樣,完整無缺、絲毫未損的臉,光潔的額頭,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直勾勾地瞪著我,裡面是凝固了的絕望。小巧的嘴巴痛苦地大張著,似乎還在竭力呼救。脖子左側有兩個洞。肩、腹、腿多處血肉不翼而飛。缺損處極不平整,好像被鐵爪、鐵鉤之類的東西猛力撕扯過;大腿的傷口尤其深。動脈血管都破裂了,所以才會有如此多地血流出。
我開始發抖,既因為恐懼又因為內疚。此時所見和夢中一般無二,她居然就是我隔壁班的同學。如果我當時能夠下狠心去找,把整個年級的同學一個個辨認過來,也許可以挽救她無辜的生命。我怔怔地站在門口,慢慢變成了一尊石像。
學院總務處的老師迅速趕來,控制了現場。然後,報警、疏散、安撫。他們匯合了當天上班的老師,組織所有的學生待在教室裡上課。接著,呼嘯的警車開進了校園。
一個上午,整個學院,特別是所有新生在惶惶不安中度過。誰是兇手?為什麼殺她?兇手是從哪個死角進入學院宿舍樓的?為什麼沒人聽到呼救聲……一大串地問題讓大家越想越怕,人人自危!
“哎,你坐著一上午了,怎麼一句話也不說?”張綺終於忍不住拉了拉我。
“別去吵她!”葛虹瞥了眼我的臉色,“她正難受呢!”
“可不說話。我也難受啊!”張綺嘆氣。
“真該讓你去看看那個場面,估計你的嘴巴就能封上了!”高燕蘭沉著臉說。
“呃,我只不過想問問,那個……不知道是2班的誰啊?”張綺嘟囔道。
我聞聲一震:“閔雨她們知道……她是誰嗎?”
“應該知道吧!……呃,你去哪?等等我!……”不理會張綺的大呼小叫,我箭一樣地衝了出去。
出乎意料地是。2班教室裡閔雨和胡霞都不在。
問了其他同學才知道,她們兩個被公安叔叔叫去問話了。
是107宿舍出事,為什麼要叫她們去呢?
我帶著疑惑,重新回到宿舍樓。
因為快到中午,現場勘察、取證已經完畢,封鎖線便撤去了。只是大家心有餘悸,所以基本無人回宿舍樓來。
我剛要進門,聽見裡面傳來沉穩的腳步聲,似乎正有人走出來。忙讓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