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石塊結成了一體。
靜夜中,幽幽咽咽的琴聲從對面13號風琴房飄出。
誰在裡面?
我緩緩走過去,風琴蓋開啟著,琴鍵錯落,似乎有一個隱形人正坐著彈奏。
牆上的圓正在變大,黑白兩色徐徐轉動,整個琴房被一個混沌初開的圓裹在裡面,深邃而帶著淡淡的哀傷,不知不覺地吸引人的心神。
我一陣恍惚,不自禁地向前一步,已堪堪踏進了門。兩色間突然有幽光閃爍,微風颯然,一抹刺骨的冰涼貼上了我的手腕。
珠子在腕間滾了滾,痛楚和寒冷使我立刻恢復了神志。
琴聲依然幽咽,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傾述著無人可解的心意。
我默然立在門外,靜靜聆聽。
也許。這世上紛擾地痛苦都源自理想和現實地無法調合。理與法。情與義。終究不能兩全!明知是錯地。哪怕前面是萬丈懸崖、刀山火海。卻敵不過心中地愛戀。敵不過虛枉地執著。也要不顧一切地投身而去!
愛之一字。重如泰山。誰能提得起?但它又輕許鴻毛。飄掠心影之時。誰又忍放下?
放不下。又提不起。最沒出息地就是我這種總想兩全卻註定兩不全地倒黴蛋!我狠狠一跺腳。抹去淚水。轉身向來路疾行。
無法聯絡到常青。我也不想讓他陷進這兩難地窘境。那麼。我就試試去向那兩個隔岸觀火地“表哥”求助吧!
走到教師宿舍樓前。我卻躊躇了。
求他們幫忙。說說容易。真正做起來。卻是件難事!
姑且不去理會他們一貫坐山觀虎鬥的立場,我要怎麼樣開口呢?須知。上山打虎易,開口求人難!以我固執不服輸的個性,就更是難上加難!
我在操場上轉了幾圈,也下不了決心進去。
眼看夜色更深。我心急如焚。罷了!就算是豁出去了!
我一咬牙,準備走進樓去。
“表妹,如此夜深人靜之時,你還在外面散步?”聽到雲騰蛟的聲音,我第一次有些許欣喜的感覺。
“不是。我是來……找你們的!”我定定神說。
“你怎麼知道我們兩個都在?難道是心有靈犀?”雲騰蛟的聲音裡帶著濃濃地調侃。
“不露面並不代表不在!”我平靜地說。“我知道你們一直都在旁邊看著這件事的發展。”
“表妹,你想怎樣?”他似笑非笑地望著我,“是不是想通了?準備和我們一起作壁上觀?”
“不是!我……我想請你們幫忙!”我懇切地說。
“什麼?幫忙?”他眨了眨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怪樣子,“我是不是聽錯了?你也會開口求人?”
“我出不去,學院裡……只有你們……有能力解決這件事!”我咬緊牙關說,“我想請你們幫我救齊震!”
他望著我。眼中閃過冷冽的光芒:“我們為什麼要救他?”
“我不想他魂飛魄散,但我也不想讓他們以殘害別人為代價來修補那個太極掛件!”反正已經說了。索性說個明白,“我知道你們絕不會出手救人。可我只是想……你們告訴我,怎樣才能補好太極掛件上地那道裂痕!”
我一口氣把想說的都說出來。雖然痛快,但終究有些忐忑。不知道這兩個捉摸不透的異類到底肯不肯伸手。
“表妹,你好像忘記了,我以前曾經跟你說過,我們只是你生命裡的旁觀者,是不會插手干涉你們的事情地!”他的神情正經八百,語氣也是相當誠摯。
“是,你們不插手,只不過推波助瀾而已!”我強按下怒氣,“可是現在,我是請你們幫我想個辦法,修補那道裂痕由我來做,不需要你們親自動手!”
“就憑你這半調子的瘸腿貓,也能補太極圖?”雲騰蛟的身旁現出另一個令人牙癢的桃花眼。
“我會竭盡全力!能不能就幫我這一次?”我懇求道,“把方法告訴我吧!”
“自不量力!”饕餮冷哼一聲,撇開了頭。
“我……我知道我能力有限,可我真的想救他們!”我苦澀地望著饕餮,“就算……就算我求你們,只要肯幫我這個忙,以後你們叫我做什麼事,我都願意!”
“哎,這可是你說的!”一抹得色掠過雲騰蛟地眉宇,“到時候,你不會反悔的吧?”
“當然不……”
“喂,你搞什麼鬼?她有什麼用?拿來燉湯啊?”饕餮不悅地瞪他,“再說,她哪有這個本事補太極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