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是嗎?還得三日嗎……”沉吟著,沒發覺那雙銀中帶灰的瞳眸正往樹林間瞟去,帶著同情的目光,不知在瞧什麼。
她得要三日後才能見到那人,可那人卻是已看見了她,但也就只能這樣看著,無法再進一步。
“噗哧……”許是讓生性愛玩的丈夫給教壞,該要表現出同情的時候啊,銀眸女子卻反是笑了出來,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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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位不知名的銀眸女子離去了,掛在樹上窺伺良久的男人總算也做好準備——準備好將怒氣全數收斂,以確保不會在盛怒之下宰了某個小女人來洩恨。
站在門前,他深深吸了口氣,再一次確定將情緒穩定住之後,舉手正打算敲門……
幾乎就在手拳敲上門板的那一瞬間,空氣中倏起一陣凜寒殺氣,令他頸背的汗毛全不由自主地豎立起來。
背後,有人?!
本能的收手轉身,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下已在不知不覺中被人無聲地放倒。
敵人,著白衣,持軟劍。
男人沉住氣,雙拳緊握。視線盯住對手的一舉一動。
主司攻擊的蠱魂受到對方毫無掩飾的殺氣影響,不停地在體內騷動亂竄著,就如同以往每一次遇到挑釁,迫不及待就要破身而出,迅速將對手吞噬。
從前,他一向順應它們的渴望;生性嗜血的蠱蟲要壓制並不容易。可這次,他就是用盡全身的力量也得阻止——
那個對自己舉劍相向的白衣劍客,傷不得。
冷汗滑下額際。
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準備不動到蠱之魂就這樣跟人打,不用想就能得知下場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
就是沒入過江湖,他也聽過關於這男人的傳說:一個多年前宛如曇花一現的高手。以一柄名為“白蟒”的銀白色長軟劍獨戰群雄,順利奪下武林盟主的地位,可一個月後就不知去向。
聽說那年,他只有二十歲。而今天他“有幸”遇到他,雖然年歲已長,體力、耐力與武功卻是更上一層樓。
“亮出你的兵器。”尹浩嵐一抖手中的青龍軟劍,真氣瞬間貫入,劍身發出一陣嗡嗡的聲響。他的聲音冰冷,臉上沒什麼表情,眼底凜然的殺氣讓人有種身處冰窖中的錯覺。
“不必。”真正的養蠱之人用不著有型的兵器。
“隨你。”
方聽得語落,一道白色的身影頃刻逼近眼前,綿密的劍勢漫天蓋地而下,他心一猛跳,急要後退;誰知腳下才使了幾步,那柔軟凌厲的劍影便跟了上來,頻頻以著不可思議的角度切折彎入,硬是又將他全身攏進劍影之中,體內的蠱魂本能的要出體護主,他只得一邊閃躲,一邊低喝:“不準!全都不準出來!”姿態是狼狽萬分。
很厲害呀,這人。而且當真說打就打,沒因見他手無寸鐵就手下留情。
尹浩嵐可不是那些滿口俠義道德的輿論派人士,什麼不對空手之人動用兵器這類的說法一律當成笑話看待。這麼多年來,他能護全家人的性命,靠的就是“絕不留情”這四字真言。誤殺不是沒有,但他絕不錯放任何一個。
他永遠忘不了多年前,曾因一時的心軟縱放了對手,換回的卻是大兒子從此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而這個異族男子……
覷了眼那極似孫兒的俊臉,尹浩嵐嘴角揚了一個幾乎看不出來的弧度,這男子在招式間對自己有所讓步,他當然知道。他已經不只一次看見他強行將竄出體外的黑影給封回去。
真打算空手與他對招嗎?該不會以為自己會對他手下留情吧?除了認定他對自己不瞭解之外,只能說他勇氣可嘉。
但,這還不足以令他消火。
“可有話要說?”劍抵著男人的喉口,只消一使力,就能將鋒利的劍尖喂入。尹浩嵐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沒有。”男人大力喘著氣說道,才開口,鮮血就汩汩自唇角流下。因為過度壓制暴動的蠱魂,而傷了體內多處臟器。
是嗎?那他就不客氣了。尹浩嵐倏地鬆手放劍,在他滿是異訝的目光之下,掄起右拳,猛地砸下……
第九章
就如同嫂嫂所預言的,三日後,在結束與管事們的商談,回程往自己居處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