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門作為高官、寵臣的榮譽頭銜,一旦擔任,便可獲得極高的威望,《容齋隨筆》裡就寫到“館閣之選,皆天下英俊”,“一經此職,遂為名流”。
王欽若本已位高權重,可他的權力慾實在是太強了,非要做大臣中的第一人不可,他終於在王旦去世以後拜相,當上宰相後他還恨恨地說:“就因為王旦多說了一句話,使我晚了十年才當上宰相。”
王欽若因策劃天書深得趙恆寵信,作威作福多年,收受了不少的賄賂,家裡堆滿了金帛、圖書、奇玩。多行不義必自斃,趙恆天禧三年(1019),他受賄的事被人揭發,再加上有個自吹能驅使六丁六甲神將的道士譙文易因私藏禁書被捕,招供出和王欽若有聯絡,這下趙恆不高興了:朕對你不錯啊,你怎麼還這麼幹?惱怒之下把王欽若攆到杭州做地方官去了。
丁謂也藉著趙恆好仙之機,保經費、上祥瑞、造宮殿,忙得不亦樂乎,獲得了皇帝的賞識。
被貶在地方上委屈了十三年的寇準實在忍不住了,也想從中分一杯羹,便在天禧三年也上報得到了“天書”。這“天書”不是寇準偽造的,而是巡檢朱能與內侍都知周懷政為了邀寵,合謀偽造出來放在長安西南的乾佑山上的,乾佑山歸永興軍管轄,寇準此時恰恰是永興軍的長官。趙恆此時已經走火入魔了,聽見“天書”比什麼都親,就想把這個“天書”也弄到手,可這時有些大臣都質疑天書的真偽,極力反對再迎什麼“天書”入朝。
趙恆見有人反對,也不好硬來,就詢問宰相王旦怎麼辦,王旦是個持重的人,就對趙恆說:“當初最不信‘天書’的是寇準,如今天書降世,只要讓寇準親自來進獻,那麼天下才會信服。”
王旦內心對“天書”是個什麼玩意兒清楚得很,但他無法違逆皇帝的意志,只有勉力從中周旋,盡力使朝政運轉正常,保持國家的穩定,趙恆造神運動搞得昏天黑地,但朝野基本沒有出現太大的動盪,王旦實在是居功不小。這次王旦還是沒能從正面去阻止趙恆奉迎“天書”,想借助性情剛烈的寇準阻止住這場荒唐事。
但王旦失算了,寇準這次還真的來了。
本來寇準對“天書”這種荒誕不經的事看不慣,也沒有摻和進來的打算,可他的女婿竭力勸他借這次機會東山再起,寇準被他慫恿得活了心,他也起了重回廟堂整頓朝廷的雄心。寇準並不是奸邪小人,這次為了達到自己認為正確的目的,也就不顧及使用什麼手段了,這一點王旦卻沒有考慮周全。
寇準入朝,王欽若罷相,幾天後他就接任了宰相,但他整頓朝廷的設想很快破滅。復相不到一年,寇準就被掌管朝廷實權的劉皇后和丁謂貶出京城,而且越貶越遠,最終客死他鄉。
在“天書”鬧劇裡最無奈的是宰相王旦,面對“一國君臣如病狂然”的現實,他只能廁身其間,雖然每次都得帶頭頌揚,其實回家以後經常是憂心忡忡、悶悶不樂,臨死的時候對兒子說:“我這輩子沒什麼別的過失,就是‘天書’這件事沒有盡力諫阻,是個沒辦法彌補的大錯誤。我死以後,要把我剃光頭髮、穿上僧服入葬,就算是對天下的謝罪吧。”最後,還是翰林學士楊億勸阻了他的兒子,王旦才沒有像個和尚似的入土。
趙恆知道王旦忠謹,一直對他信任不疑,允許他“小事專行”,這使得王旦在這一期間發揮出了很大的作用。他始終向趙恆舉薦寇準,病重時趙恆問誰可以在他的身後繼任宰相,連說了當時的名臣張詠、馬亮,王旦都搖頭,說:“以我的愚見,當屬寇準。”趙恆心裡那個“孤注一擲”的疙瘩還沒有解開,聽說是寇準,臉上就露出不高興的神色,好一會兒才說:“寇準太過偏激,你再想想有沒有更合適的人選。”王旦說:“除了寇準,我實在不知道誰更勝任宰相了。”
王旦還盡力阻止了王欽若拜相,拒不任命“五鬼”中的劉承為節度使。當時劉承病重,趙恆親自替他改名,把“”改成“規”,希望他能透過改名來轉變運氣(現在這個方法還有人在用,看來還真是源遠流長),由此可以看出趙恆對這個太監是多麼地寵信。劉承和趙恆說想當節度使,趙恆對王旦說了,可王旦沒有答應,第二天趙恆又說這事,王旦還是不答應。趙恆有些急了:“劉承就這一個請求,不答應他死了都閉不上眼睛。”王旦一步不讓,說:“給他節度使,以後就會有要求當樞密使的,這個口子就是不能開。”把趙恆頂了回去。
假若沒有王旦在朝廷上的周旋,“五鬼”和其他奸佞之輩會攫取更多的好處,大宋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也會遭受更大的損害。
趙恆雖說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