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楚家這樣有實力的大貴族,皇帝還怎麼能夠安枕無憂呢。
而經過十幾年,想來島上的建設已頗具規模,所以楚家在與太子的政治鬥爭落敗後,終於下定決心退居海外,否則一旦太子登基,他們的日子恐怕會舉步維艱,動輒有抄家滅族之禍。
現在想起來,楚家敢明目張膽的與太子作對,就是因為早有退路,所以有恃無恐。
該說楚易遠見卓識呢?還是該說他是老狐狸一隻呢?
想清楚其中利害,徐思妍對這位離世的長者更是多佩服了幾分。
“那島有多大?”撇開政治方面的考量,徐思妍一向對未知的事物充滿好奇心,悠然神往了半晌後,饒有興致的開始發問。
楚曦想了想答道,“騎馬的話,南北要走上五日,東西也要三日。”
果然是巨島啊!楚家撿了個大便宜呢。
“離天宇多遠呢?”
“從柘州出海的話,半月左右可到。”
好遠呢。不知道這一生可有機會能到彼處一遊?
徐思妍出了會兒神才接著問道,“那你們在天宇的家業怎麼辦?”
楚曦淡然道,“有得必有失。捨棄也是難免的。”
要徹底斬斷和天宇的聯絡嗎?確實是明智之舉。
她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又回到了最初始的問題上……要和他走嗎?
想到實際的問題,腦中又亂成了一團,一會兒想到凌筠,一會兒想到謝家,一會兒想到一眾知交下屬,甚至還想到了宜瑩……
明白短時間內,她定是難以決斷,楚曦伸手握住她的柔荑,輕聲道,“不必現在決定。我等你一年可足夠?”
她神情複雜的轉頭望向他,“我……”
楚曦沒給她說下去的機會,傾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淺淺一吻,“我得走了。會寫信給你。”
說罷,起身掀簾下車去了。
也許他內心深處,是在害怕聽到她的答案。一年……希望這一年,他能說服她吧。雖說有失有得,但他最不希望失去的,唯她而已。
上馬後,隔著車窗與她對望了最後一眼,便不再回頭的策馬離開。
直到楚曦一人一騎完全消失在了視線中,她才收回目光,吩咐車伕回城。
又自斟自飲了一杯酒後,她不禁峨眉微蹙……以前竟沒發現,酒是這麼苦的。
馬車進入回城必經的一片樹林時,她突然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剛想叫御者停車,一股強大的氣勢便透過車頂棚向下直衝向她,她當機立斷的向後撞穿馬車,有些狼狽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後,一甩銀鞭勾著一根樹枝,輕身躍上了樹。
還未站穩,一管丈二長槍便靈巧的一轉向,朝她掃來。
她一側頭,槍頭擦著她的秀髮而過,她迅速在偷襲者回槍之前抓住槍桿,順勢滑下,一抬玉腿,毫不留情的踢向偷襲者的頭。
使槍之人亦非等閒之輩,向後一仰,剛好避過了她的飛踢,然後一個旋身,以腰力帶出一式回馬槍。槍風強大,徐思妍不敢硬接,再度輕身躍起,誰知槍勢在半途硬是改向,朝上刺向她,她避無可避,只得圍魏救趙的一甩鞭,直抽御槍者的面門,拼拼看是她的鞭子快,還是他的槍快。
結果誰也沒快過誰,御槍者慢一拍的迴避,被她的鞭子抽裂了他遮面的斗笠,不過她的雲錦月白外袍,也被他的槍氣割破。
夏日本就衣衫單薄,她的外袍一破,竟露了大片雪背,她氣惱的狠狠又是一鞭抽了出去,偷襲者卻突然收槍,向後飛退了丈許,大聲道,“不打了。你這女人太兇悍,不好玩。”
這男子聲音清朗,發音卻有些奇怪,好像外族人。
她沒有收鞭,迅速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車伕,似乎只是被那人的槍氣震暈過去,這才抬眼凝神看向不遠處慢條斯理開始將手中的槍拆成三截收好後,背到背後的男人。
他一身布衣武士服,身材高大挺拔,被曬成小麥色的面容稱不上秀美,卻英挺俊朗,極有男子氣概。五官遠比一般漢人深邃,鼻樑又高又直,而那雙天藍色的美麗眼睛,讓她確定他是突厥人。
她沒好氣的冷哼一聲,“跋謖?”
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嘴角還現出兩個可愛的酒窩。“公主果然是玲瓏剔透的妙人。”
她忍不住又抽了一鞭子過去,他一閃身的躲開,怪叫著口花花道,“長了張這麼漂亮的臉,怎麼人這麼兇?小心沒有男人敢要。”
徐思妍收回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