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那一刻,衛姌彷彿有種錯覺,她彷彿已經真的死去。趁著僕役不注意,她將衛琮書案上的一方硯臺一併墊在衣物下方。
他們兄妹的東西一起放在棺內,不分你我。
謝宣上前焚香弔唁,他神色肅穆,雙目微闔,不知在心中說了什麼,許久才睜眼,三拜之後將香插入爐中。
僕役們見了謝宣,越發惋惜家中女郎,有兩個偷偷背過身去抹淚。
惠娘請衛姌和謝宣入廳內稍坐。
謝宣問道:“夫人今日可在?”
衛姌知道他來這裡,應該去拜會一下長輩。
惠娘露出為難的表情。這幾日楊氏病情反覆,清醒只在片刻,更多的時候糊塗難纏,見了外客難免惹人笑話。
衛姌道:“在房間豎個屏風,讓謝家郎君在門前行個禮便罷。”
惠娘立刻命僕役照做。
謝宣來時並不知楊氏病情,隨著衛姌來到後院主母房前,隔著兩丈遠就聞到濃郁藥味。
他有心要問,但見衛姌神色淡淡的,就未曾出聲,聽惠娘安排。
謝宣在院內施禮,只聽到屏風後惠娘輕聲說了句“那是謝家小郎君。”
房內突然傳來尖利的婦人哭聲,“我的姌兒呢?”
謝宣聞言詫異,眼角瞥到謝姌匆匆繞過屏風進屋。她輕聲細語地安撫,裡面的聲音漸漸輕了下去。
衛姌走出來時,眼角有微微紅意。
兩人回到正廳,謝宣問她楊氏是否病了。
衛姌道:“我父早亡,孃親養育我們兄妹不易,妹妹又突遭橫禍,她氣急攻心,得了癔症。”
謝宣聞言一怔,沒想到楊氏的病如此嚴重,癔症最是難治,就是名醫也往往束手無策。他看了眼衛姌,心裡不自禁發軟,今日一路受她冷遇,心裡那點介懷,此刻是煙消雲散。
他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一個良醫,精通岐黃之術,疑難雜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