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不是吧,鬧了半天,這本書是耶朵從我爹那兒偷的,居然用來騙我,氣死我了。一定要想個法子,好好教訓他一通。不過現在,當務之急,卻是趕緊腳底抹油,溜吧。
我揹著藥箱,飛也似地逃去,跑了幾條巷子,才甩掉那些緊追不捨的下人。心下卻在暗笑,小蘭這死丫頭,居然連自家小姐都認不出,還把我當賊,可恨我現在又不能暴露身份,只好先記著,下次再算她的帳。
離開大街,我回到客棧,大膽地要了耶朵隔壁的房間。
耶朵在房裡一直呆到晌午時分,出來的時候,他身後跟著韓直,還有一個讓我驚訝的人,匈國使臣阿保。他臉色還有些蒼白,想來大哥那一箭,傷他傷得不輕。
耶朵帶著阿保和韓直,七拐八彎進了一條暗巷,暗巷盡頭有一間宅院,院門外侍立著兩個灰衣的下人,看起來身手不弱。
阿保上前道:“你家主子來了嗎?”
“已經來了,幾位請。”灰衣人道。
耶朵大步走進,一直走到花廳,向著那個背對他的高大身影道:“九王爺,幸會幸會。”
海山緩緩轉過身,英俊的臉龐略微有些憔悴,一雙鷹眼依然閃爍著懾人的光芒,“耶朵王子,幸會幸會。”看著眼前這高大雄偉的北方漢子,他唇角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意。
“聽聞王爺已經找到孟仕元的下落?”耶朵開門見山。
“沒有。”海山斷然否認。
“沒有?”耶朵一驚,問道:“阿桑交給我的那本醫書從何而來?”
“那本書並不在孟仕元手中,而是放在江寧孟仕元的老家,本王派人從江寧老宅取來。”海山冷冷道。
“是這樣嗎?”耶朵面露疑惑。
海山輕輕揚眉:“王子突然問起孟仕元的下落,莫非有什麼指教?”
“我已經答應張大人,絕不傷害他的叔叔。包括王爺。”耶朵笑道。
海山看了他一陣,仰天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耶朵一臉茫然。
“本王記得,阿保大人曾經說過,張好古是王子的仇人,王子要將他抓回匈京,慢慢地折磨他,方能解心頭之恨,今日怎麼換了語氣,倒象張好古是王子的恩人一般,本王頗為不解啊。”海山止住笑,語氣分明透著嘲諷。
耶朵的臉繃緊了一下,轉頭看了阿保一眼,阿保有些尷尬地低下頭。耶朵停了停,旋即笑道:“確有此事,我們匈國人行事向來光明磊落,有仇報仇,有德報德,張好古對我有仇,但在京城的時候,我已經在他面前立下重誓,絕不傷害他的家人。也不讓你傷害他的家人。你們漢人有句話,一諾千金,許下的誓言怎能反悔。”
海山停頓片刻,又爆發出一陣輕狂的笑聲,好一會方才止住,臉上表情似喜似憂:“王子殿下,若光論心智,你比張好古差得太遠。”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耶朵的俊臉頓時黑了半邊。
“你和她一起出京,卻在路上讓她逃脫了。我們先前商量好的計策,全部壞在你手裡,這個損失,你要如何彌補本王?”海山收斂笑容,臉色陰冷之極。
“你們天朝人肚裡的花花腸子太多,我自愧弗如。”耶朵黑著臉道。
“若本王料得不錯,以她的性子,定然悄悄隨著你到了杭州。本王冒險離開江北,就是為了帶她回去。”海山冷哼一聲,語氣冰冷,眸子裡卻隱隱透出異樣的光彩。
耶朵震驚不已,阿保在旁道:“九王爺莫非忘了我們的約定,張好古應該交給我們王子帶回匈京,而不是去江北。”
“你答應本王,取下鐵楨的性命,結果卻功敗垂成,還暴露行蹤,折損了本王許多忠心耿耿的手下,這個帳本王還沒有跟你算,你還想向本王要張好古,未免太過分了吧。”海山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見,語氣無比陰冷。
“這不是我的錯。”耶朵立刻出聲辯解:“若不是張好古為人太過精明,鐵楨早已死在靈獸爪下。”他說到這裡,眸中忽有光芒一閃,直直地盯著海山,朗聲道:“莫不是王爺的手下,向張好古通風報信。”
侍立在海山身後的阿桑怒喝道:“你竟敢誣衊王爺,該當何罪?”
“哼。主子還未發話,家犬卻先吠起來了。”韓直眯著眼,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阿桑大怒,正待發話,海山笑著止住他,向耶朵道:“如今本王也不向你算什麼明細帳,總之,這次謀刺鐵楨並未成功,我們的盟約就此作廢。張好古我要帶走。王子只管安心回國,若天朝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