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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按轡徐行,走向無錫。
行出數里,穿過了一大片桑林,忽聽見林畔有兩個少年人的號哭之聲。四人縱馬上前,見是兩個十四五歲的小沙彌,僧袍上血漬斑斑,其中一人還傷了額頭,阿朱柔聲問道:“小師父,是誰欺侮你們麼?怎地受了傷?”
那個額頭沒傷的沙彌哭道:“寺裡來了許許多多番邦惡人,殺了我們師父,又將咱二人趕了出來。”四人聽到“番邦惡人”四字,相互瞧了一眼,均想:“是那些西夏人。”
阿朱問道:“你們的寺院住在那裡?是些什麼番邦惡人?”那小沙彌道:“我們是天寧寺的,便在那邊……”
說著手指東北,又道:“那些番人捉了一百多個叫化子,到寺裡來躲雨,要酒要肉,又要殺雞殺牛。師父說罪過,不讓他們在寺裡殺牛,他們將師父和寺裡十多位師兄都殺了,嗚嗚,嗚嗚”。阿朱問道:他們走了沒有?那小沙彌指著桑林後嫋嫋升起的炊煙,道:“他們正在煮牛肉,真是罪過,菩薩保佑,把這些番人打入阿鼻地獄。”
阿朱道:“你們快走遠些,若給那些番人捉到,別讓他們將你兩個宰來吃了。”兩個小沙彌一驚,踉踉蹌蹌的走了。
段譽道:“他二人走投無路,阿朱姊姊何必再出言恐嚇?”
阿朱笑道:“這不是恐嚇啊,我說的是真話。”
阿碧道:“丐幫眾人既都囚在那天寧寺中,喬幫主趕向無錫城中,可撲了個空。”
由於帶著三個不會武功的女子不方便戰鬥,段譽讓她們三個就在寺廟外邊接應,遇到變故就策馬逃走。語嫣她們也只好答應了,段譽就一個人踏入天寧寺的大門。
走進去之後,但見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和尚的屍體,地上積雪甚多,很慘烈的樣子。
須臾就來到了大殿之上,但見穿著大紅錦袍的郝連鐵樹正在跟眾多西夏武者煮著牛肉,一邊喝酒一邊談笑。
他們見段譽忽然進來,都甚為驚訝。
“小子,之前你僥倖逃走,這次你還敢自投羅網?”郝連鐵樹道。
段譽淡然笑道:“你不過是仗著人多勢眾,而且還有悲酥清風罷了。之前在杏子林裡,我要顧及救人,不能戀戰,但是現在我無所顧忌,你們這些所謂的西夏一品堂高手,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在場的許多西夏武士聽不懂中原語言,但是他們從段譽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看來,段譽很是狂傲。他們紛紛圍過來,每個人都有不錯的武功,手上的兵器也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
段譽這麼正面走進來,並不是不動腦筋,而是想透過這樣最為直接的方式讓自己得到歷練,就算實在寡不敵眾,到時再施展凌波微步撤離也不遲。
郝連鐵樹揮手示意大夥兒別妄動,仰天打個哈哈,笑道:“上次我見你忽然使出大理段氏的一陽指,很是不凡,今天正好與你一戰,看看我西夏一品堂高手是否能勝過你大理皇室之人。”
段譽這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此人,但見他方面大耳,絡腮鬍子,紫膛麵皮,身高八尺,並不算很豪邁,卻充滿了野蠻的氣息。
“接招吧,段家小子。”郝連鐵樹大喝一聲,揮拳襲來,他沒有拔腰間的漆黑長劍,而是以戴著金絲拳套的拳頭攻擊。
原來他發覺大理段氏的一陽指是發出強勁的指芒遠距離傷人,他決定採取近身顫抖的方法,能夠更快的變招,勁力也發揮得更猛。
段譽施展凌波微步,稍微避其鋒芒,然後也施展擒拿點穴功夫與之周旋。
“你不拔劍?”郝連鐵樹冷笑道。
“你不也沒拔劍?”段譽淡然道。
段譽的擒拿手法爐火純青,每次出手都很精準,勁力也很足,但是郝連鐵樹的拳腳功夫也了得,數十招之後還未分勝負。
“控鶴手!”段譽驟然發難,使出此絕招,左手內力如無形的漩渦一般將郝連鐵樹的左手腕吸附過來,然後灌注內力一扭,手腕應聲而斷,垂了下去。
郝連鐵樹吃痛之後,憤怒無比的當頭一記重拳砸來,或許一頭牛都會被砸死。
“嘭~”沒有砸中,柱子到被砸著了,裂開一蓬裂紋,屋頂塵土大量落下。
與此同時,段譽飄然往後躍開,順勢拔出背後赤紅長劍,劍尖在後邊牆壁之上一點,繼而旋轉著向郝連鐵樹刺來。
“可惡,你怎麼還不使用一陽指?”郝連鐵樹心裡既疑惑,又憤怒,咆哮起來。
“對付你,幾招劍法也就足夠了。”段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