爍之下,化作殘月西沉。不過婠婠本身,卻倒逆飛向天空。她有如一隻斷線的風箏。飄飄而飛。卻無法再足踏實地。如果不是還有天魔絲帶及時抽出背上的飛翼。使她的身形於空中微微一頓,她將馬上面臨師妃喧在地面上早已聚起全勁的一擊。
“憐生。”師妃喧面上一片金光,慈悲如天人俯視眾生。她手中的色空劍,也在微微顫動,清鳴起一種有如梵唱禪音的劍震,如千臂觀音般,師妃喧在一剎那揮著千百隻手臂,在結著不同的玄妙手印,或拈蓮,或持鈴,或託瓶,或拂柳,或點指,或問心,寶相莊嚴。
色空劍帶著禪音梵唱如有心指般自動破空而去,飛刺向飄飄而下的婠婠。
“天魔印。”婠婠檀口一張,呼著一道長長的魔氣,由她纖長無比的玉臂將之纏繞成一個古怪的印結,天魔結,再用十隻玲瓏玉指,輕點其上,讓那上面佈滿一層又一層的天魔之氣,一層層的擴大,細數之下,足十八層之數。
婠婠如一個星眸此時對墨黑如晶,連光芒也無法洞穿那神秘的幽暗,一種極玄奧的東西正在飛速湧現。
婠婠飛身如下,其速如隕。
身形卻如天女飛降,似飛天飄臨,赤足懸空在上,螓首和十隻玉指託捧的天魔印在下,飛迎向那帶著佛門正宗梵唱禪音的色空劍。
劍印相接。
那色空劍無聲無息,以一種古怪的軌跡倒刺而回。如同一條受創的游魚。帶著一種悲鳴,迴歸師妃喧的玉背上的那劍鞘之中,哀鳴久久不止。
師妃喧臉上金光大作,不過卻閉目合十,靜佇不語。
婠婠倒飛空中十數丈,檀口微有一絲紅意滲出,她的天魔絲帶再次展開飛翼。飄飄向徐子陵他們這邊飛來。天空之上的婠婠帶著一種微嗔的嬌笑道:“看來一心想洞房的徐公子還得等等,因為婠婠打了大敗仗啊!”
“你一定是故意的。”徐子陵怒道:“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妹妹雖然長得漂亮,長得討人喜歡。”婠婠嘻笑道:“可是婠婠卻是很想殺了她的,可惜她劍法與御劍術太好,婠婠自問殺不了她呢!你這個小冤家有心洞房又不肯幫人家,人家不理你了。”
婠婠赤足在虛空之中連點。再次踩著天魔舞,妙曼無比的御風而去。
“喂,”徐子陵揚聲向飛遠的婠婠喊道:“先洞房再動手怎麼樣?我多少也得點甜頭做保證吧?萬一你反臉不認人怎麼辦啊?喂,有事好商量啊,我可是很有誠意的。”
“那我考慮考慮。”婠婠甜笑如鈴,如一個天地之間並不存在的精靈,踏月而去,只微留一抹幽香,久久纏綿在眾人的心懷不散。
天津橋上的師妃喧,此時臉上的多少微黯,黛遐微顰,她微微睜開那連洛水也會為之溫柔的明眸,微微向徐子陵這一邊合十行禮。聲音帶一點微啞,似乎內腑暗傷,不過臉上卻還有微笑,道:“多謝徐兄為妃喧在旁押陣,如果不是忌憚徐兄等四人在旁,相信妃喧今晚也恐有一劫。魔門陰癸的天魔功果然厲害,如果妃喧所習非是佛法正宗的心法,還真壓不下她的詭異魔氣呢!”
“師仙子是否需要援手?”侯希白帶有一點焦急道:“不如由我等幾人給妃喧你聯手療傷吧?”
“多謝了。”師妃喧微微一笑道:“洛陽眾多英雄齊集於此。想找徐兄論武談世,妃喧如何敢勞損徐兄及幾位的真氣?侯兄有此心意足矣。”
“救人我是強項。”徐子陵無心無肺的道:“不過我救人得有條件,不能白乾。”
“你……”侯希白急道:“徐兄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還不快動手救人?你想要什麼?小弟馬上給你弄來?”
“慈航劍典身為四大奇書之一。”徐子陵扔掉肉骨頭,隨意擦拭一把,大笑道:“功法蓋世,療傷自然也有獨到之處,如果不是這樣,我早跑過拍小美人的馬屁大獻殷情了。還輪不到你。不過你的師仙子受傷了那是事實。侯公子還是護送她一程吧。免得途中發生什麼意外!”
“好。”侯希白一聽,馬上行動,一個飛身飄飛到師妃喧的身邊。彬彬有禮的道:“雖然臨陣脫逃有些丟人,可是相比起護花之舉,希白更願意無悔而行。師仙子請讓希白相送一程吧!”
“多謝侯兄的好意了。”師妃喧微微一笑道:“妃喧還不至於傷到走不到的程式。自行離去就可。”
街角站出四個身形不一年齡各異的僧人,合十垂目而來。也不多語。彷彿沒有看見任何人一般,於師喧身後左右站好。師妃喧微微一笑,向眾人揮手而別道:“徐兄與跋兄宋兄侯兄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