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就想到他是不著涼了,因為昨夜他抱著她坐於床頭,半個身子未蓋被子。
淺淺說:“我們去看看吧,看他什麼毛病,我好給他煎點藥。”
冷奕不慌不忙地道:“不用,剛喝過藥茶,睡下了,等睡一覺起來,興許就好了。”
有道理,顧還卿和淺淺都覺得聶淺歌昨夜肯定沒睡好,等他睡好了,再看也不遲。
聶淺歌在疼痛和疲憊中煎熬了一會兒,裘浚風喂他吃下的丸藥有催眠的作用,不多時,他睡了過去。
這一覺竟睡到掌燈時分,醒來起身上的痛楚消了大半,精神也有所好轉,正要喚冷奕,卻聽見門口有人說話,熟悉的嗓音讓他一怔。
他極輕極輕的咳嗽一聲,仍是帶的胸口疼,不過門口的人都聽到了。
冷奕對顧還卿說稍等,他進來看聶淺歌醒了,由於聶淺歌易容的原因,他看不清他真正的臉色,但能判斷好多了,不由的鬆了一口氣:“二爺,顧姑娘就在外面,她過來問問你的情況。”
“快讓她進來。”聶淺歌幾乎迫不及待想見顧還卿,不管她是不是來找他算帳,反正只要能見到她就好。
但轉頭又吩咐冷奕:“等等,我先洗漱,別讓她發現異樣才好。”
聶淺歌既然醒了,顧還卿便去灶房,她知道他一天滴米未進,再加上昨夜,醒來肯定會肚子餓,先給他弄點吃食。
聶淺歌在冷奕的服侍下洗漱完畢,背後靠著一床棉被坐在床頭,見顧還卿還不來,打算下床去找她,冷奕已麻利的開啟門。
顧還卿端著托盤進了屋,對冷奕道:“我知道你掛心二爺,今日一整天都無心用飯,灶上我給你留了一碗麵,你去吃吧,我替你一會兒。”
冷奕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地道:“多謝。”然後抱著他的寶劍頭也不回的走了,樣子酷得不得了。
顧還卿把托盤擱在木桌上,到床邊看了看聶淺歌:“怎樣?有沒有覺得好點?”
她清麗好看的眉眼透著柔和,不像是要算帳的樣子,聶淺歌眼眸裡便先漾出了笑,輕聲道:“好多了,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顧還卿垂下眼瞼,彎身把床邊的四腳方凳挪開,平靜的語氣不辯喜怒:“氣啊,怎麼不氣?但總不能對病患生氣吧。”
當時是挺氣的,如他所說,是她抱著他不許他走,可即便那樣,他不是可以推開她嗎,怎麼樣也不能成為在她房中過夜的藉口。
但過後想想,她當時莫明其妙的喊頭痛,而且說完便睡著了,著實嚇了他們一跳,淺淺是個馬虎的性子,聶淺歌不放心淺淺也是情有可原。
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聶淺歌抱了她一夜,卻並沒有任何不軌的舉動,真如淺淺所說,他坐懷不亂,有君子之風。
也許他是真的關心她,情急之下考慮不周,才做出這樣不當的舉措。
前前後後一想,她也就釋然了,再加上聶淺歌又病了,多半是因為昨夜照顧她病的,她也就氣不起來了。
其實她是不知道,聶淺歌抱著她的時候,心猿意馬想入非非,亂七八糟的想法多著呢,可謂浮想聯翩,只可惜他由於取了心頭血,想幹什麼壞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動一下都疼,遑論其它。
所以說,塞翁失馬,焉知禍福,聶淺歌怎麼也未料到,他難得安分守己一回,卻誤打誤撞獲得了顧還卿對他品性的肯定。
他不知道顧還卿心裡的想法,但只要顧還卿肯這樣待他,要他做什麼都是極願意的。
輕輕咳了咳,他聲音低柔地道歉:“對不起,知道那樣對你不好,可不守著又不放心,也是權宜之計,你想怎麼責罰我都行,只要你無事就好。”
顧還卿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問他:“我煮了麵條,灶上給你熱了飯菜,先喝點麵湯暖暖胃,然後再吃飯,行嗎?”
聶淺歌壓根沒胃口,但顧還卿做的麵條賣相好看,味兒也香,上面還放了幾根綠綠的青菜,很提食慾。
聶淺歌竟覺食指大動。
麵條是自己手擀的,有韌性,勁道足,湯雖是清湯,卻正適合聶淺歌此時的身體狀況,關鍵是一筷子下去,碗底下竟臥了兩個荷包蛋。
聶淺歌覺得,這碗麵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面,勝過這世間所有的珍饈美味!
坐在桌前,他安靜的吃著麵條,雖然不緊不慢,動作優雅,卻將一碗麵條吃了個精光,連麵湯都喝的一乾二淨。
冷奕知道後,大感欣慰,只要能吃進東西,聶淺歌的身體很快就能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