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瞥了一眼他,目光有離不開窗外的兒子,直到馬車駛出了一定範圍,再也看不到兒子那漸漸長大的臉,這才收回目光,拿帕子抹淚,阿離幾次給她拍背順氣,她都生氣避開,後來在他不懈地努力下,她才任由他攬在懷裡輕聲撫慰,沒有了兒子好歹還有個男人陪伴在身邊,她想。
王府,王愷送別了衛太后因無重要公務,回到府裡的時候正好看到妻子又坐在廊下看著白雪發呆,最近她都有幾分怪怪的,一天到晚都似有滿腔的心事一般,連衛太后離開到西山道觀祈福,她也沒有去相送。
“阿鈺,你這是怎麼了?自從那天從阿芙那兒回來之後就是這樣長嘆短嗟的,我是你的丈夫,有話何不說出來,讓我為你分憂呢。”王愷上前摟著她溫言道。
“三郎,此事我真的不知如何開口,只怕……只怕別人會說我是胡思亂想,想女兒想瘋了。”司馬鈺把頭靠在丈夫的肩上道。
王愷拍拍她的肩道:“阿鈺,到底是什麼事?”他的語氣加重了不少。
司馬鈺皺了皺眉道:“三郎,你說,你說阿芙家的阿琪會不會是我們的女兒?”小心翼翼地把在心裡思索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果然看到丈夫那不信的神色,眼看他要說話反駁,忙伸手捂住他的口,“三郎,我不是瘋了,你想想,阿琪的年紀與我們女兒的出生日期是相近的,還有,阿芙曾跟我說過她是由胡人收養的,而且那胡人臨終時曾說過,阿琪是漢人,更重要的是她的長相像你,像阿璨,你能反駁說她不是我們的女兒嗎?”
王愷聽到司馬鈺這一番話,眼中不禁有幾分震驚,這太過於驚世駭俗了,心中猶存著懷疑,“阿鈺,這些都不足以證明她就是我們的女兒,當時那種情況下,那胡人將領有什麼理由救下她,我怎麼想也想不通。”這是他從未懷疑阿琪來歷的原因所在。
“不管他有沒有理由,重點是若他當時真的救下孩子呢?三郎,我們去找阿芙認證好不好,不然我一想到此事就寢食難安,只要有一絲絲的希望,我都不要放棄。”司馬鈺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這件憋在心裡越久,她的情緒就越激動,突然轉身進屋喊道:“去把我的裘衣拿來,我要到攝政王府去。”
“阿鈺,你冷靜一點,我們再商議一下好不好?”王愷怕她只是空歡喜一場,這樣冒然前去若萬一不是,真不知阿鈺到時候能不能承受得住。
“我不管,三郎,我要去把女兒找回來,若你王家懷疑她的血統不純,那我可以和離,只要讓我帶著她就好了。”司馬鈺那久違的執拗性子又冒了出來。
“阿鈺,我不是這個意思,若她真的是我們的女兒,又怎麼會血統不純,你說和離兩字豈不是在傷我?”王愷道。
“三郎,我很抱歉,可我現在真的很想見到阿琪,無論如何我要去一趟攝政王府,如若阿琪不是,那我從此死了找女兒的心。”司馬鈺發誓道。
王愷看著如此絕決表情的她,就像當年新婚的時候她堅決要出家當女冠一般,無論多少匹馬也拉不回來,接過侍女遞上的裘衣給她裹好,“好,阿鈺,我隨你走一趟。”知道她若不執意弄個明白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死心的,不過在私心上,他也希望那個孩子會是他們無緣的女兒。
王愷夫婦以最快的速度坐上馬車趕往攝政王府。
朱氏前來準備找兒媳婦商議一些家務時,卻被告知往攝政王府而去,遂眉頭微皺,這兒媳婦愛往哪兒跑,兒子怎麼也跟著一塊瘋?“公主有說是因何事要往攝政王府而去嗎?”
“稟郎主夫人,公主好像與郎君有爭執,剛剛我們還看到他們在廊上爭吵,後來就一塊兒往攝政王府而去了。”侍女有些怯生生地道。
爭吵?朱氏不大相信,兒子兒媳的感情很好,很少見他們會因何事而起爭執。“到底在吵什麼?”朱氏道。
其中一個侍女急忙道:“對了,好像是說攝政王的其中一個女兒是公主當年丟失的女兒。”
“胡鬧,孩子豈是能亂認的,怎麼學那攝政王夫婦一般!”朱氏頓時就斥責出聲,“阿鈺想不通,三郎怎能也想不通?”為這事她沒少勸過兒媳婦放下,早日再生一個的話,但總不奏效,兒子膝下只有阿璨一個孩子實在太少了。想到這裡,朱氏頓時轉身離去,此事無論如何要稟報給夫主知曉,這樣亂認孩子的事,絕不能發生在他們王家。
馬車一到攝政王府,司馬鈺還沒等馬車停穩,立刻就跳了下去,看得身後跟著的王愷都著急起來,“阿鈺,小心點,阿琪又不會飛了。”
司馬鈺卻無心聽他的勸導,提起裙襬連讓人通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