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攸皺了皺眉,這個時候她跑去廚房幹什麼?一天到晚盡是闖禍,能不能讓人安心一點,遂帶著幾分不耐煩地抬腳往廚房而去,該死的,阿姐怎麼給了她這種藥!
火氣甚大地往廚房而去,卻在要走進去的時候,聽到裡面那個身著華服的女子朝一旁的廚娘道:“這三鮮月牙餛飩(即餃子)可要用火慢慢地蒸,可別讓它涼了,還有這紅豆熬得爛一點,記得不要放太多糖,郎君不喜太甜的……”
“夫人吩咐的小的都會記牢的,不會誤了郎君的宵夜。”廚娘討好地笑道。
朱芸看著那紅紅的火光,想到自己那委屈的心事,周身不禁籠罩了一層名為寂寥的薄紗。
看到那背影不若在自己面前時那般鮮活,謝攸的心突然一痛,這樣的朱芸似乎還是第一次見,然後又聽到那原本歡快的聲音再吩咐下人的時候已帶了一層感傷在裡面,他的眉頭就皺緊了,頓時大踏步進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要拉她出去。
朱芸愣了愣,他這是要幹什麼?“阿攸,你怎麼到廚房裡來了……啊……阿攸,你抓得太用力了。”她幾乎是被她拖著走的。
謝攸聞言,鬆開她的手,轉身一把抱起她,耳旁又聽到朱芸的尖叫聲,頓時喝了一聲,“閉嘴,安靜一點。”
朱芸窩在他的懷裡傻笑,雙手很快就圍住他的脖子,安靜了沒有一會兒,兩眼笑得彎彎地道:“阿攸,你不是要處理公務的嗎,怎麼有空到廚房來找我?”
謝攸聽著她的聒噪,她怎麼話那麼多,遂一傾身堵住她的紅唇,吻著她在迴廊處往房裡而去。
朱芸難得見到夫主如此熱情,哪裡還記得再去說什麼,努力地回應著他的吻。
月光如水,纏綿過後的夫妻仍如那交鴛鴦那般依偎著,朱芸沒想到謝芙給的藥那麼奏效,悄然地抬頭看著他那仍緊抿的唇,她真的很喜歡他,“阿攸,你以後可不可以多點時間回房陪我。”大膽地把心事說出來。
謝攸聞言眉頭皺了皺,不過仍微不可見地點點頭。
朱芸卻沒有看清他點的頭,頓時眼淚就凝結於眶,“阿攸,我真的不好嗎?”為什麼總是追不到他的步伐?
謝攸原本有些出神地,卻在感覺到那一滴淚滴到胸膛上冰涼冰涼的,遂有幾分詫異地透著那月色看到她似乎在哭泣,“你哭什麼?”不禁有幾分手忙腳亂地欲安慰她,摟著她坐了起來。
朱芸卻是緊緊地埋在他的懷裡,“你管我哭什麼?”她難得硬氣地回了一句。
謝攸輕撫她的美背,耐著性子勸道:“好了,別哭了,我又不是說不回房陪你,好了,好了,我以後儘量多抽點時間回房陪你。”
“真的,你是不是說真的?”朱芸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哭,一個旋身坐到他懷裡,攬緊他的脖子臉上還含著淚水地笑著問。
謝攸這才發現空上妻子還真有點意思,不禁笑了開來,伸手輕點了點她的鼻尖,道:“我什麼時候誑過你?”
“阿攸,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她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語氣歡快地道。
謝攸只是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她那頭長長的青絲,表情仍是那般淡淡地,不過說出口的話卻是另一番味道,“往後別再到廚房去了,那兒不適合你……”他不喜歡廚房的氛圍,幼時在那兒有過太多不好的回憶,況且朱芸本是士族貴女出身,本來就不適合待在廚房裡。
“可是我還要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啊。”朱芸想要成為一名賢妻良母。
“吩咐下人就得了,不用事事都親歷親為,阿芸,我娶你回來是當妻子的,不是當下人的。”謝攸道。
朱芸聽到他那關心的話,頓時心花怒放地湊上去吻他,這是長久以來他第一次回應她的感情,頓時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信心,阿姐說得沒錯,要多給他一點時間,在沉入另一撥情潮之前,朱芸想的卻是明天一定要過府去答謝謝芙。
攝政王府裡,此時的謝芙卻是把頭枕在丈夫的胸膛上,皺了皺眉道:“溥郎,衛太后想要我們的囡囡入宮為後來牽制我們,你怎麼看?”今天收到這訊息讓她不高興,畢竟女兒年紀還小,哪能這麼快就定下親事。
冉溥輕撫秀髮的手勢頓了頓,臉上頓時不禁帶上幾分薄怒,“我們的囡囡還小,她怎麼打這種主意。許以後位又如何,我冉溥的女兒又豈能是隨便就可以娶的。囡囡若是喜歡陛下那還好說,若是不喜歡,豈不是委屈了囡囡,真是豈有此理。”說到這裡,頓時怒地坐了起來,居然要拿他這惟一的親生女兒來當籌碼,也得問他答應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