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踏上馬車啟程往下一個城郡,她趴在車窗上朝身後的民眾揮手道別,那下次再來的聲音更是馬車走了好遠還能聽聞。
謝芙拿出帕子抹了抹淚水,然後才抱回蕭先生手中的孩子,“蕭先生,我真的沒想到這裡的百姓會如此的熱情,倒是讓先生笑話了。”
“夫人的恩義,大家都感受得到。”蕭先生笑道,謝芙能得到這一切並不是老天掉下來的,她得到的愛戴也是憑她自己本身,“小女郎的身子好了不少,不過那藥澡我又改了改方子,還要持續下去,這樣才能起到強身健體的本意。”
謝芙摸了摸女兒頭上的胎毛,“那就好,現在看到她一日重似一日,我這提著的心才能放下,不知關副將那邊的境況如何了?希望能節節勝利。”一想到這個,她又不得不憂心,這條戰線拉得太長了。
關翊所率領的軍隊遭遇到的卻是南朝胡人的主力,雙方剛好槓上,饒她再驍勇善戰也不能在短時間內退敵。
“他孃的。”關翊不禁冒出了一句粗口,她的手臂因今早的激戰而不幸掛彩了,而此時的阿壽正在幫他包紮,突然那手臂一痛,她忙瞪向阿壽,“阿壽,你這是在幹什麼?若不想幫我包紮就喚軍中的大夫來。”自從那天以為阿壽喜歡阿杏以後,她就對他沒什麼好臉色了。
“關副將,你把自己當成了什麼?”阿壽想到今天她就那樣衝上去,雖然那把雙龍耀月刀仍是舞得赫赫生風,但是看到她不要命的樣子,他的心裡就窩著一肚子火,若不是最後有他在後面墊底,關翊所受得的傷絕不會僅僅只是手,“你始終還是女人。”
“他孃的,你欠揍。”關翊舉起拳頭欲揍向阿壽的臉,但看到阿壽只是兩眼盯著她看,不躲也不閃,頓時,她那揮著的拳頭就停在了半空中。
此時的阿壽臉上不再掛著那憨厚的笑容,而是一副嚴肅的表情,這讓他瞬間有威儀得多,“關副將,你是一軍主將,怎可感情用事,若是這樣,你就真的對不起賦予你厚望的郡主,要知道你現在守住的不但是這座城池,更包括後面的北地郡。”
關翊發現自己不得不重新審視阿壽,她以為他就像那綿羊一般溫順,現在才發現他居然也有如此男性的一面,是她沒認識阿壽,還是阿壽其實是個雙面人?“阿壽……”
阿壽把紗布放回原位,原本他待在謝芙身邊一直都謹記著當日平叟對他的教導,後來被派來這裡作戰,原本對關翊的景仰也在這一次次的戰鬥中,看著她不要命地往前衝而有變化,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關翊讓他的心有著一絲絲的絞痛。“關副將,我只是照郡主的吩咐來照顧你,若你有什麼不滿,也等回到北地郡後再打阿壽一頓出氣好了,現在阿壽仍要殺敵,關副將,你好好休息吧。”說完,他竟提著藥箱,禮也沒行就退了出去。
關翊那舉在半空中的手頓時就尷尬了,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與她說話,這阿壽還是頭一個,“該死的阿壽,”關翊氣忿地踢著那胡床發洩著心中的怒火,就算她沒有像阿杏一般是個溫柔的女人,也不用這樣甩臉色給她看吧。
謝芙笑著走進來,看了看那翻倒的胡床,看到關翊只顧著生氣,並沒有看到她進來,“關副將,我家阿壽做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跟我說,我回頭就去教訓他。”
關翊聽到這一聲調侃,立刻就轉頭看向謝芙,臉上有幾分悻然地道:“夫人來了,也不讓人通傳一聲。”然後詫異地看到她的大肚子不見了,於是驚道:“孩子呢?我記得您到這個月才該生產的呀?這……這是怎麼回事?”她該如何向將軍交代。
謝芙笑著道:“自然是生了啊,”然後又打趣道:“我們家阿壽到底怎麼了?”
關翊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一臉正經地道:“沒有,他很好,在這段時間幫了我許多忙,夫人……夫人你可不許隨便教訓他。”
抱著小女郎進來的阿杏笑得一臉燦爛地道:“阿壽是我們家郡主的僕從,郡主教訓個下人還須關副將同意不成。”
關翊一看到阿杏那臉就立刻黑了起來,尤其想到她還做鞋給阿壽,她的心裡不免有幾分酸溜溜的。看到她抱著的孩子,忙一把搶過來。“我還沒有見到將軍的孩子呢!”
“你小心點。”阿杏板著臉道,“小女郎的身子骨弱,經不起你這粗魯的抱法。”
“原來是女郎啊,女郎也不錯,虎父無犬女。”關翊一臉高興地道,尤其是看到那小小的嬰兒已然眼睛看著她,那墨墨的眼睛子談不上是像冉溥還是像謝芙,不過卻深深地吸引著她的目光,尤其是這孩子還裂開唇像是笑一樣,關翊頓時就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