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珠前來看望冉溥,經過昨晚的深思,她臉上的笑容燦爛了一些,“拖思,你起來了嗎?”
冉溥一早就起來了,只是淡淡地看著她,“今天有摔跤賽,我待會兒還要出去。”自從在前一段時間他起了疑心之後,就常借了這個名頭出去暗中察清楚他到底是誰?
“你忘了,明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今天我們還要進行一些儀式,還要試新娘禮服……”烏蘭珠一樣接一樣地說。
冉溥的眉頭卻皺得越發厲害,若他現在就推了這些事情,那麼這些人很可能就會突然變臉,想到這裡,他淡淡一笑,“我確實不記得了,好在有你的提醒。”
烏蘭珠看到他臉上那淡淡的笑容甚是迷人,臉上突然生起一朵紅暈,這是第一次她真正感到害羞及臉紅,“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何必與我說話都這麼客氣,我們是世上最親近的人。”那個老太婆說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冉溥卻沒心欣賞她的故作姿態,而是低頭喝著羊奶吃著肉,自從身體康復之後,他一直拼命地吃,這樣可以更快恢復身體的機能,伸展了一下四肢,感覺到身上充滿了不少力量。
謝芙在屋子裡仍是坐不住,趁著眾人不注意,她帶上幾匹布佯裝是賣布的小販,仍是溜出來在街上逛著,希望還可以碰到冉溥。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熱鬧的集市上來回逛著,她的眼睛焦慮而又急切地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只要是人群熱鬧的地方,她就湊進去,希望可以看到那張日夜思念的臉孔,但往往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溥郎……”她有些哽咽地低聲喚著丈夫的名字,突然身後揹著的布被人一撞,散開了,她這才急著蹲下來撿。
一匹粉紅色的布朝前方一直滾著,她忙把其他的布摟在懷裡,伸手去捲回那匹布,一直卷啊卷,就快要捲到盡頭,突然前方的布頭被另一隻大手抓住,她忙抬頭看上去,希望對方可以鬆開手。
什麼叫一眼即是永恆!
謝芙現在算是明白了,她那如水般的墨黑的眼珠子緊緊地看著前方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動也不動,本以為今天不可能碰上他,但又怎麼會這麼巧就碰上了他呢!
眼前的女孩好像要哭了,冉溥的第一感覺是這樣,那雙漂亮的眼睛似乎在訴說著什麼,他突然覺得心口疼痛更甚,這個女孩,他明明不認識,但為什麼看到她流淚他就會難過?他的大掌下意識地就要抹去她眼中滴落的淚水。
後方卻突然響起了烏蘭珠的喊聲,“拖思——”
“溥……”謝芙原本想要開口喚他的,但聽到一名匈奴女子的大喊聲,現在不是他們夫妻相認的時候,忙扯回那塊布,她的眼睛又看了看有些怔愣的他,然後快速地混進人群裡。
冉溥想要伸手拉回她問個清楚,卻突然想到這個女孩那聲低喃似乎是漢語,此時他的眼睛驚疑不定地轉了轉,很快就收回手,回頭一臉冷然地看著烏蘭珠奔來。
“拖思,你怎麼在這裡?出來也不跟我說一聲,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烏蘭珠不禁有些責備道,語氣沒了平時的刻意做作,而多了幾分真情。
冉溥卻道:“這裡是我們匈奴人的王庭,我能去到哪裡?烏蘭珠,你有什麼好擔心的。還是說你有什麼事瞞著我,不讓我知道?”
烏蘭珠看了一眼他那精明的眼睛,他說得也有道理,她這麼做似乎是有幾分打眼,遂笑著掩飾著那尷尬道:“沒有,人家就是擔心你的傷勢還沒全好,若出了事就不好了,所以才會一聽到你不在皇帳那邊,所以就急著來尋你,你倒好,居然把別人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冉溥也不與她過多糾纏, 跨上侍從牽來的馬,然後準備回去,烏蘭珠見狀也趕緊上馬離開。
他的頭不經意地回頭朝人群看上去,那個女孩似乎不見了,但一瞬間之後,在營帳的一角又看到她用那雙含著淚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看,他的眼裡也滿是她的身影。
“拖思?”烏蘭珠看到他的神情有異,然後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上去,那兒什麼也沒有,他在看什麼?
冉溥卻淡道:“剛剛碰倒了一個小丫頭的布匹,我還沒來得及給她賠償,她就走了,覺得有幾分過意不去而已。”
“不就是一個賤民嘛,你又何必在意,我們大婚即將舉行,所以王庭這兒異常的熱鬧。”烏蘭珠道。
謝芙又偷偷地從營帳後抬頭看著冉溥離開的方向,她的手朝前伸了伸,似乎要觸及他的身影,但那手仍是在半空中形單影隻。
突然有人拉著她的身子往後退,她轉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