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的小丫頭真的高興就好了。
“爹,娘,你們看我從河裡釣的魚。”突然一個大概六七歲的小男孩提著魚蔞衝了回來,突然看到這個場面愣了愣。
謝芙這時哪顧得上哭啊,趕緊擦乾淚水,看向這長得像他舅舅的男孩,這……怎麼一回事?“舅舅什麼時候生了個孩子出來?”
醫娘這個時候臉紅了起來,上前拉著那男孩看向謝芙,“這是我和阿寶的孩子。”
阿寶卻是快速地接過魚蔞,看了看裡面的魚,“哇,小寶,你好厲害啊。”
“那是,誰叫你寧願鬥蛐蛐也不願意與我去釣魚,走,我們把魚養在缸裡。”小寶拉著阿寶往後院而去。
謝芙這回不再抱著敵意看向醫娘,不管這個女子是什麼來歷,她畢竟救了舅舅。因此謝芙向她行禮,“我還沒謝過你救了我舅舅。”
醫娘趕緊攙扶她,“你趕緊起來,我救了阿寶是沒錯,不過他現在是我的夫主,這也是事實。”
“我該叫你一聲舅母。”謝芙道。
“你還是別叫吧。”醫娘看著她認真地道,然後又看了看冉溥,“我不想知道阿寶以前是什麼人,你們一看就是來歷不凡的人,阿寶的身份可能也不低,我……只想要一份平凡的幸福。”曾經她也是來自大家族的人,所以才會有痛苦的經歷,現在只要平凡就好。
謝芙震驚了,回頭看去,也看到丈夫的眼中滿是驚訝,這樣的女子真的是生平僅見,哪個女子不是催著丈夫覓封侯的,唯有眼前的女子居然說出只要一份平凡的幸福。
“你知道舅舅是什麼身份的人嗎?你不希望小寶也能出人頭地,享盡榮華富貴?”謝芙問道,此時她才有心思打量一下這間藥店,店面不大,一旁放著整齊的藥櫃,櫃檯上放著一杆小秤,而那櫃面擦拭得乾乾淨淨。
醫娘聽著從後院裡傳來的笑聲,“不想,小寶將來要傳我的衣缽,只要我們一家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強。我不願阿寶再經歷喝鴆酒的經歷。”她的臉突然一紅,“我曾經被人騙過,所以姻緣蹉跎了很久,直到遇上阿寶,雖然他比我大很多,可那有什麼關係,他長得那麼好看,性子又單純,還不嫌我。”此時她的手摸了摸臉上的胎記,就因為它,她一直被人恥笑,惟有阿寶肯接納她。
若她只想要富貴,又怎會千里迢迢地從建康到洛陽城外的這個小鎮呢!
冉溥上前握住謝芙的手,“阿芙,人各有志,你不可以勉強。”
謝芙點點頭,“我知道。”
醫娘看到他們理解的樣子,而且看似也不會想要拆散他們夫妻,這時候才放心下來,看到有客人上門,“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先去看診。”
“醫娘,我娘子的胎動的特別厲害,你給看看。”那個男子扶著妻子一臉焦急地道。
“先別急,坐下來,我給打打脈……”醫娘道。
謝芙坐在一旁靜靜地觀察這一切,看到醫娘有條不紊地給病人診脈,那嫻熟的技巧可以看得出醫孃的來歷也是不凡的,而那張平凡的臉上不再有剛剛維護舅舅時的彪悍,反而凝重起來。
阿寶帶著小寶從後院出來,一看到謝芙,此時不再有陌生感,而是一臉笑意地走過來,“我們家有好多魚,你今晚留下來用膳,好不好?”
謝芙看著他那張熟悉的笑臉,不再感到內心的悲傷,舅舅還活著,沒有比這個訊息更棒的事情了,“好。”
冉溥也一臉含笑地看著她,她能開心真的很好,大手不自覺地像多年前那樣揉了揉她的頭頂。
阿寶卻是興高采烈地拉著謝芙開啟竹筒要鬥蛐蛐,謝芙也含笑著與他一道鬥蛐蟥,從來沒有想過還能這樣與舅舅一道鬥蛐蛐,她的淚水又要流下來了。
“你怎麼又想哭了?”
“沒有,舅舅還活著真好。”
“我不活著,那要幹什麼?”他蹲下來抬頭看她。
“鬥蛐蛐啊。”謝芙笑道,舅舅的樣子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眼角已經有些許皺紋了,加上他本來長相就好,性格了單純,所以看起來並不比那年輕他十多歲的醫娘老。
“你真有趣。”半晌,阿寶道。
“……”
夕陽西下,晚霞升起,醫娘把飯菜做好了,這才請冉溥與謝芙入席,一家人圍在案前用膳。
“醫娘,每天都要看診嗎?”謝芙問道。
醫娘給兒子剔了魚刺,“還好,因為我懂醫術又是女人,所以一般孕婦比較多,而男子來看診的就很少。”她的語氣裡有幾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