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地勾畫著我的臉,酒吞童子兀自笑得妖氣奪目,“你欠我一條命,要拿什麼來償還?”
我竭力從他懷中掙出,氣若游絲地趴在地上,“我沒有要你救。”
幾縷鬼氣倏地纏住了四肢,將我從地上凌空架起,面前的酒吞童子雙眼微微眯起,在那抹金色的魔魅下,流轉出讓人惶恐又陶醉的煞氣,“這是我的決定,沒問你的意願,倘若你敢拒絕,我不介意先好好□你!”
我垂眸咬緊了牙,竭盡全力地掙扎,卻絲毫無法擺脫鬼氣的束縛。
噙著薄涼的笑意,他緩緩湊過頭來,“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完全不在意周圍還有旁人,他傾身便向我吻來,妖媚橫生的俊臉越來越近。
整個人被鬼氣牢牢地鉗制在半空,避無可避,我駭然地別開了臉。
雪白的手指探上前來,即將觸及我的瞬間忽而變得透明,徑直穿過了我的臉,如意識到什麼一般,他眉間驀然一蹙,“就到極限了麼……”
我茫然回過頭,看到他逐漸變得透明的身形頓時驚住,這是怎麼回事?
回視我的驚愕,他唇角又勾上一抹妖異,宛如一味美動心絃的毒酒,“還不明白麼?因為我刻在你身上的縛魂之咒,隨著你生命量的增加,分給我的生命量也會隨之增加,積累到一定程度,就能將我從地獄中拉上來。”
我始料不及地怔住,竟是縛魂之咒?!
“但這些生命量遠不足以讓我復活,只能存在短短一瞬,過後便又會回去。”
他的身形逐分地減淡下去,漸漸地溶解在空氣中,“生命量會隨能力的提升而增加,小凌衣的潛力是很大的,我相信我們不久還會再見的……”
最後的話語消融在空中,少年風姿絕豔的身影已隨風而逝,無處可尋。
縛住四肢的鬼氣消逝開來,我頹然癱坐在地,剛剛在危機關頭激發了陰陽師的潛在能力,導致生命量瞬間增加,所以他才會出現。
身後隱隱腳步聲響起,驀然回頭,黛非正拖著重傷的身體向無力伏在地上的當主走去,眸裡的憎恨銳光四射,似要將眼前之人千刀萬剮!
我見此瞬間瞭然,忙撐起身子奔了過去,搶先攥過了她的手。
她驀地回眸瞪視,眸裡殺氣四溢,“你要阻止我?!”
我搖搖頭,也不去逞那口舌之利,“我沒想阻止你。”
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把刀,我交到她手上,“如果你要報仇,那麼請便。”
對於我莫名其妙的行為,她微微一怔,隨即又滿臉殺氣地望向地上的當主,右手顫抖著抬起刀,還不待動手,另一把長劍卻從旁指定了她。
她愕然回頭,“你幹什麼?”
手中的草薙劍直指著她,我不動聲色,“在你報仇之後,就該我動手了。”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不管他犯下了什麼錯,都該交由千夏來處理,如果你殺了他,便是殺人嫌疑犯,我不得不逮捕你,並交由千夏制裁。”
她怔了好半晌,彷彿始終未能明白我話中之意,我直視著她繼續道,“我想既然教皇對你而言那麼重要,反過來你對教皇而言也是如此,你覺得,教皇會希望你為他而犯罪甚至斷送自己的未來麼?你們的教義都忘了嗎?”
她要報仇並沒錯,但是不能殺就是不能殺,他不是普通人,他身上牽扯到諸多□,必須由千夏調查清楚,一旦死了,所有線索便從此斷了。
她怔怔地望著我,逐漸泛紅的眼眶內湧出幾滴清瑩,隨著一聲刀落地的脆響,身子緩緩蹲了下來,她將臉埋入雙手中,抽噎聲不斷從指間漏出。
“為什麼……要是沒有教皇,我早就餓死在街頭了,是教皇將我撿了回去,教會我一切,撫養我長大,為什麼那麼好的人都要死……”
她放縱地大聲哭泣,對死去養父的悲憤和哀悼,都封存在了那滾滾熱流中。
對此感同身受,我蹲在她身旁,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小心地伸出手,一下下地輕撫著她的背,幾許悵然擁著苦澀的心田,將心事彈落指尖。
當初得知父親的死訊時,我也是悲痛欲絕,她此刻的心情,我再明白不過。
就在兩人沉痛間,突然,一道銳芒劃破了死寂的空氣,剎那間鮮血四濺,重傷的當主嚥下了最後一口氣,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此在眼前隕落!
漆黑的十字手裡劍,深深地插在當主的頸間,鮮血汨汨,染紅了一片地板。
我與黛非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