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間抖出支離破碎的顫音,“凌衣,求你了,一定不要有事……”
鮮血猶在淹留不盡,痛楚如波浪般反覆時強時弱,身體不受控制地冷卻下去。
“你們來幹什麼?”小靈警惕地望著來人,毫不掩飾的敵意。
風疏影這才將震驚的視線拉回,觸及小靈時一蹙眉,“狐狸?”
沐雪抱臂冷眼環視周遭戰況,“只是感覺到這裡的力量波動,來看看情況。”
不去管四下風生水起的戰鬥,炎楓溪款款蹲下身來,眯眼掃過我遍身血流不止的傷口,眉色罕見地凝重起來,“這可真嚴重,還有救麼?”
對他而言,我只是可有可無的玩物,我的生死於他並無影響,頂多惋惜而已。
赤羽月宴付之一嘆,而此番兔起鶻落間,食屍鬼已盡數化為烏有,垂死掙扎的毒蜥也被勻檜一鞭擊散,隨著封界撤離,即又是月華照滿林。
水蘊急切地奔來,“凌衣怎樣了,要不要立刻送她去醫院?”
赤羽月宴無奈搖首,“不能動她,她的身體太脆弱,一不小心連骨頭都會散。”
收回勾玉鞭,勻檜急煞了滿面,“那現在怎麼辦?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語聲被靜謐吞沒,夜林裡泯滅了所有聲音,沉默滯重地堆積在諸人之間,仿若連天地都沉寂下來,惟有虛弱的喘息,卻是清晰響入每個人的耳中。
“讓我來。”
突然闖入的聲音打破了死寂的凝重,眾人一驚下轉頭,不遠處楓影中,恍似從黑暗中一點點滲出一般,一道人影浮徐徐現出來,一雙血紅的眸子裡流光湧動,連滿林盈動月華,都掩蓋不住那份亮色,正是先前遇到的伽隱!
揹負東斜的月光,白色長衣劃過夜色,伽隱已立定面前,影子斜斜地伸長。
水蘊驚得一愣,“伽隱?你怎麼會在這裡?”
面對眾人的疑惑,伽隱古井不波,十指一張,原本晶瑩的指甲瞬間變得即尖且長,漆黑如墨,宛若從血池中孕育而生的眼眸淡漠地睇著地上的我,“救她要緊,我的血有很強的治癒能力,可以暫時保住她的性命。”
不顧旁人的訝異,玉手伸出,瑩白得幾乎耀亮了方寸之間的夜色,足有一英尺長的黑指甲劃破左腕間雪潤的肌膚,一線鮮血縵縵沁出。
勻檜這才驀然驚醒,“血的治癒力,是血族特有的能力,你是吸血鬼!”
這一言驚愣了所有人,齊怔怔地望著淡然自若的少年,那如血的雙眼,因得不到陽光福澤而銀白無色的發,不正是最純種吸血鬼的證明!
傳言血族生活在黑暗中,但隨著時間進化,不少高階的吸血鬼已適應了陽光,能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低階的吸血鬼則依然畏懼陽光。
伽隱不語,左手懸於我上空,暗紅的血從腕間滑下,滴落在我胸前傷口處。
霎時間,恰似靜電的刺痛硬生生擴大數倍,一股熱浪沿著血液迅疾蔓延全身,破損的細胞以不可思議之速再生,所有的傷口血流盡止,壞損的骨頭竟以肉眼不可見的趨勢接合恢復,連那血染和服下隱約的傷痕也在緩緩癒合。
水蘊看得瞠目結舌,“真厲害,這就是血族的治癒力麼?”
腕間的血痕轉瞬便癒合無蹤,黑長的指甲亦恢復常態,伽隱將手攏回袖中,齒間隱現四顆小尖牙,“我的血只能短暫加速癒合,離痊癒還很遠。”
至此眾人才知,伽隱之所以一直不說話,便是為了隱藏自己獨特的尖牙。
炎楓溪立即豎起戒備,“血族向來不屑與外族接觸,你來青楓學園幹什麼?”
自古以來,血族便被貪婪的人覬覦獵捕,或想借由其血的能力讓自己變得強大,或想變成吸血鬼獲得黑暗中的永生,因此血族為了保護自己,幾乎不與外界接觸,排斥外族尤其是人類,是以青楓學園從未來過血族。
眾人也都投去質疑的目光,伽隱漠然回覷,“我的事,無需他人置喙。”
無形的對峙氤氳,恍若兩人之間糾葛著陳年已久的芥蒂一般,沉重而漫長。
傷口癒合到一定程度便再無了動靜,被食屍鬼抓出的細痕已癒合不見,但修羅刺與最後一擊造成的大傷僅恢復了一點,傷痕仍是深可見骨。
銀澈緊握住我的手,眉心處始終不見鬆開,“凌衣,感覺怎樣了?”
為免他繼續擔心,我若無其事地一笑,“好多了。”
眾人聞言都不由舒了口氣,一旁的伽隱沉默凝睇,銀色的髮絲與月光交相輝映,血紅瞳仁中稍縱即逝的流光,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