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攜著地煌來醫院看我,順手帶了大堆零食,而勻檜則去為我尋找可以快速恢復身體的奇藥,這一日有三人陪伴,倒也輕鬆愉悅。
雖然醫院不許寵物進出,但小靈給自己施加了術式,讓普通人無法看見它。
正吃著水蘊為我削的蘋果,聽著水蘊的喋喋不休,忽瞥見小靈坐在窗前,望著天外若有所思,不免疑惑道,“小靈,你在看什麼?”
“我出去一趟,你們照顧好她。”說罷從窗中躍了出去,徒留我們目目相覷。
至晚間時,銀澈本想留下繼續陪我,但終歸被我勸了回去,他需要休息。
深夜的醫院格外寂靜,慘白的燈光從天花板垂下,病房籠於無機質的冰冷中。
自從有了朋友,還真不習慣完全一個人的狀況。
安躺在病床上,打算任由睡魔肆虐,突入其來的聲音,卻驚得我彈坐而起!
眺向緊閉的門,那門後能感覺到什麼,恍若要擾亂心旌,醞釀著不祥之氣的前兆,猶如軟物砸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響,正從門外逐漸迫近。
醫院裡向來怪事多,靈怪聚集,若是平時的我當能應付自如,但此刻重傷未愈,身上又沒有靈符,眼下只有我一人,該如何是好?
忽聞吱呀一聲響,房門竟無人自開,一個血淋淋的手印“啪”地印在地上!
不見任何人影,只有那慘白燈光下的一排血手印,從走廊中一路蔓延而入。
驚異之際,那血手印正左右交錯,一步一印地朝床邊的我逼來!
斂眉,我從床上一翻而下,下一瞬,血淋淋的手印恰巧印在了潔白床單上,當即又調轉方向,如同覬覦獵物的野獸般,朝我疾追而來!
不敢鬆懈,我撐起虛弱的身子,來不及穿鞋便朝門外奔去,身後,血手印步步緊追,“啪啪啪”的拍地聲響,在死寂的走廊中格外驚悚。
此時病人都已睡下,只有護士在值班室,走廊中一個人影也無,壁上微弱的燈光勉強驅散著黑暗,卻並不足以將毛骨悚然的陰冷驅逐。
急促的喘息與啪嗒聲交織著迴響在耳畔,血手印尾隨身後一路排至,一步比一步追得緊,冰冷的瓷磚地板,將寒氣從腳底直竄入心中。
傷口牽起身上絲絲的疼,摁住胸口,指間隱有鮮血氤開,我步上走廊盡處的樓梯,攀著扶手艱難地緣階而上,血手印在身後一階階地緊追。
樓道中影寂聲沉,一切都沉浸在陰涼的黑暗中,就似要將人溺斃一樣。
傷口的痛楚不斷擴大,頰邊不覺間冷汗層出,本無血色的臉更是如冰似雪。
從陰暗樓道中穿出,眼前豁然開朗,月華沐浴下的樓頂透過雙目染入腦海。
身後,血腥的氣息直逼而來,我腳下一縱,一個側翻下單膝點地,右手一引,指尖幻出一道湛藍旋風,迎著筆直延來的血手印席捲而去!
夜色中憑空一聲怒吼,旋風撞上了某種無形之物,面前逐分現出駭人的輪廓,紫雲般的巨大肉塊上生有條條觸手,龐然大口不住滴著紫色粘液。
這便是那血手印的本體!
左手摁住隱痛的胸口,我強撐著立起身,便要引動風術,甫一起手,內勁卻不如常運轉,反在經脈中狼奔豕突,難受間口中又湧上一股腥甜。
忽見一條觸手當頭劈來,我立即側身一避,怎奈身體無法隨心而動,腳下一陣虛浮,搖晃間便要跌倒,卻覺右臂一緊,被人一帶攬入了臂間。
視線盡處看到光與影的交錯,月光如水般流在雋明玉秀的側臉上,染得銀髮也寂涼如夜,似有晚風捲著薔薇冷香籠來,稍稍鎮靜了慌亂心緒。
我懨懨地萎在少年胸前,因不勝夜寒而一陣輕咳,“你怎麼在這裡?”
右臂輕輕地攬著我,伽隱冷然望著面前的怪物,“這不像是醫院該有的靈怪。”
怪物未繼續攻擊,將頭的部分一低,右側的觸手橫於胸前,施了個禮,闊口開合間發出渾厚的聲音,“伽隱少爺,紗椰小姐讓我來找你。”
正自疑惑之際,眼前的少年冷淡蹙眉,“既然是來找我,為什麼襲擊她?”
“紗椰小姐的吩咐,不敢違抗。”
“是麼。”伽隱緩緩抬起左手,一道血霧如旋風般捲住怪物,隨著五指一攥,怪物瞬息被絞散得無影無蹤,連那血手印也消隱得不見痕跡。
夜色沉沉的樓頂,少年的側顏分外纖美俊逸,卻仿若隱隱纏上了不豫,清冷入骨的聲音從上方飄下,“他們怎麼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赤腳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