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不忘顧及不遠處的銀澈,自口袋中掏出四張符紙,揚手擲出,一道四象法陣瞬間罩定他周圍兩丈,令眾妖魔無從近身。
根本不容我消停,條條鎖鏈又追命而至,迫使我毫不喘息地連番騰躍。
透明的金色鎖鏈凌空翻舞,時如千帆競舞,時似秋日紅葉紛落,時若西風呼嘯,閃耀的寒光足以埋葬人間一切溫柔,過處只餘一片荒蕪蕭瑟。
男孩的手先前藏於天藍寬袖中無法窺見,此時每一次揮動,都會帶出道道閃耀的春綠殘影,恰似流星劃過夜幕,忙於應對的我卻無心留意。
大部分靈力都用於維持法陣上,以致我無餘力用來對抗他,而體術又無法遠端攻擊,只能被動地一味躲避。
力氣逐漸流失,速度也減緩下來,如此下去,只會越來越對自己不利。
正如此想著,冷不防一條鎖鏈迫面襲來,我驚覺下一側身,卻還是晚了一步,只見一道金影“嗖”地掠過眼前,噬咬般的疼痛瞬間襲上右臂!
渾身一陣麻痺,纖細的右臂之上,一條黑色的血痕淋漓綻放在潔白肌膚上。
不遠處法陣中的銀澈目睹這一幕,整副精緻的面龐都被淡淡的擔憂浸染。
“世上沒幾個人能擋住我的gleiphir魔鏈,能做到這樣也不錯了。”
這個居然是魔鏈?!北歐神話中著名的神器;眾神為了禁錮三魔物之一的魔狼芬里爾,讓善制兵器的侏儒用山的根、貓的腳步、魚的呼吸、女人的鬍鬚、熊的力量及鳥的唾液六種罕見之物鍛造而成的一根名為“gleiphir”的無形魔鏈,傳言其劇毒無匹,只要被擦傷一點便會致命,可是……
右臂上原本黑色的血痕竟逐漸化為鮮紅,毒性在自動消除,這是怎麼回事?
竟能壓過魔鏈的劇毒,我體內有什麼東西這麼厲害?
對此男孩並無訝色,似乎早對此瞭然於心,手中又魔鏈一抖,以比剛才更猛的勢頭,自四面八方破風蜿蜒而來,襲向我全身各處。
在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中,我連連閃避不迭,屢次在生死邊緣擦身而過,而男孩卻玩興大發,如同將老鼠折磨至死的貓一樣,將我逼入絕路。
當魔鏈再度襲來,我並未遠遠逃開,只旋身一避,左手當空“啪”的抓住擦肩而過的魔鏈,被魔鏈疾速磨擦的掌心,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銀牙暗咬,我左手猛地一拉,整個人借力騰空而起,朝空中的男孩飛速掠去!
既然遠端對我不利,那麼只好接近他來獲得反擊的機會。
男孩似乎明悟了我的意圖,細碎劉海下的灰眸一凝,“休想!”
隨著話音落下,條條魔鏈破空呼嘯如龍,朝著掠上的我劈頭蓋臉射來!
此際我身在半空,不及調轉身形,左手仍攥著一條魔鏈,右手長劍連番疾舞,只聽得“叮叮叮”幾記磐音響過,襲來的魔鏈竟被一一格擋開去。
我趁機又拽過一條魔鏈,著力一拉,身形又猛的朝上疾衝了幾米。
那些魔鏈去而復返,又從各個角度朝我襲來,卻被揮舞的長劍擋得滴水不漏。
但憑一柄長劍守住周身,將出神入化的劍法舞至極致,接二連三的清脆格擋聲中,我逆著凜冽的夜風,迎著翻舞的魔鏈,朝男孩疾速逼近。
眼見欺近跟前,我並未正面攻擊,身姿凌空一翻,從男孩上方倒翻過去,左手刷的當空一奪,那一條光滑銀亮的狼尾,已被穩穩控在掌中!
只要是長尾巴的族類,那麼尾巴必是他的弱點之一。
左手抓著狼尾,右手長劍倒轉半周,璀璨的銀芒閃電砍向那條銀尾!
“做得不錯!”
男孩的輕笑入耳,我略為一怔,只聽得耳畔破風聲響,搶在劍落之前,迅雷不及掩耳地,那兩尾幽綠的長髮,如刷子一般從左側劈來!
來不及抵抗,我只覺猶如迎面一座巨峰壓來,左腰受了重重一擊,剎那間粉碎了我全部力量,擊潰了通體真元,纖巧的身軀被震飛而落!
“凌衣!”焦憂的呼喚聲穿夜而來,那是銀澈無能為力的悲痛。
恍若整個世界都顛倒過來,失去力度的指間,草薙劍從空中頹然墜落。
震裂般的劇痛襲遍全身,血腥味在口中漫溢開來,視線逐漸模糊了下去……
“不要以為這種程度就能對付我了,不過……你已經很努力了。”
伴隨著低低的嘲笑,男孩的身影降至眼前,面對面飄浮在我上方,始終與我保持著一臂之距,唇角咧開一道陰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