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風悚然而驚,暗自捏起心決,符紙卻又忽然正常地變冷。不錯。王風心想:這間屋子裡有東西。“咱們快出去。”王風沉聲喝道:“把所有的店員和客人也都帶出去,你們需要暫時歇業一段時間。事不宜遲,現在就走。”
幾個人本身就心內惻惻,一聽他說這話,同時怔了一怔。龐偉說道:“不好吧……畢竟這些也是我們的心血,現在大位又去了,雖然怪事多,但真的有這麼嚴重嗎?”
符紙劇烈地發起燙來,王風終於忍不住了:“我是個學風水的,你們知道這房子是什麼的格局嗎?是墳!那是孤魂野鬼想為自己尋找一個新家!”他一把從袖子裡扯出符紙,符紙幾乎立刻燃燒起來,在這一瞬間,王風藉著符紙的靈火看到一個面色慘白的女子正微笑著伏在龐偉後背。他的頭髮一眨眼間全炸了。
三個人呆呆地看著王風,王風知道此時絕對不能流露出一點恐懼的神色。他拼命保持著鎮靜說:“聽我的,咱們快下樓,一切等見了太陽再說話!”說完也不管三人怎麼想,一個箭步衝過去拉開了房門。用眼角的餘光一掃,一個店員正象木頭一樣呆滯緩慢地上樓,王風大腦一涼:完了,這次麻煩大了!
已經不用符紙來測試靈氣了。緩慢逼近的什麼東西帶著刺骨的寒冷,讓王風無法呼吸。這裡有多少人被附了體?王風不知道,也用不著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間屋子已經成了鬼屋!他略一回頭,屋子裡本來張皇失措的三個人面露微笑,正緩緩地向他走來,王風衝出門去,一股陰氣幾乎立刻籠罩在他的全身!
胸前的護身符光芒一盛,趁著陰氣被逼退,王風拼命向另一側的漆黑樓梯跑過去。一個令人發狂的尖細嗓音唱起了歌謠,迴盪在詭異的空間裡,歌謠中間或夾雜著吃吃的輕笑。
“錦繡衣裳白玉樓,最繁華時最憂愁。
而今一旦全拋卻,與君同做少年遊。
長攜手,天地久,到白頭。
問君家鄉路幾許,岸上燈火是瓜洲。“
王風拼命捂住耳朵,跑入了這一片漆黑之中,四周沒有任何光芒,他好象忽然之間瞎了一樣,分不清方向,只有那簡單淒涼的歌聲和腳步聲不斷逼近。王風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一個夢:在一個漆黑的旅店之中,自己和許多人在一起住宿,到了半夜忽然被腳步聲驚醒,醒來之後四周就傳來這樣不詳的腳步聲,而周圍的人卻都已經死去多時。記得在夢中王風就這樣不斷地跑,但幸運的是他最後總能醒來。王風不由得大聲叫起來:“如果這是夢,趕快讓我醒吧!”
但是他沒有醒,只能在這無邊的黑暗中奔跑。王風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原地兜圈子,很多人都曾經掉到這種俗稱“鬼打牆”的陰陽陣中,無論往什麼方向跑結果都是一樣的。但王風不能停,他不敢停,他怕一旦停下來自己就會思考這一切。
護身符上的光芒越來越弱。王風知道,鬼氣正在侵蝕著護身符。當光芒完全消失的時候,自己也就完了。
在眼前的漆黑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人。王風愕然抬頭,那個人竟然只周楚楚!周楚楚正唱著歌,微笑著向他慢慢地走來,和剛才恐懼柔弱的模樣判若兩人。王風的心沉了下去。因為他已經看出來:周楚楚是這裡唯一沒有被附體的人。王風終於站住了。
“為什麼要把我引到這裡?”王風問。
周楚楚看著他,美麗的臉上盡是嘲弄之色。“因為你是個沒有本事又自大的麻煩。本來你這樣的人我可以不理的,但是你三番五次的壞事也讓人不舒服。”
“你要幹什麼?殺掉我?攝我的魄?叫別人附我的身?”
“用不著。只要在這裡困你幾天就可以了。反正你也出不去。對了,謝謝你昨天的夜宵。”周楚楚轉身,緩步向無邊的黑暗中走去。
“賤人!王八蛋!”王風終於忍耐不住,而且經過長時間的奔跑他也快要累虛脫了,於是一屁股坐下來破口大罵:“枉我一直那麼信任你,把你當朋友看待,而且還失心瘋了想要泡你!你居然做出這種事情!”
周楚楚聞言站定,轉過身來:“我做出什麼事情來了?拜託,我可是什麼都沒有說,你知道我想做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過就是個一直被矇在鼓裡的可憐蟲而已。再見,我沒時間和你廢話。”
“等一等!”王風抬起臉來,“別小瞧人!你看,這是什麼?”
他的手中夾著一張符紙,黃色的紙面上畫著紅色的符:“想困住我?做夢!我這就破了你的鬼陣!有本事你走近一點!”
周楚楚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