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根橫杆前,卿塵嘴角掠過絲淺笑,雲騁縱身如同一道耀目輕閃的電光般騰空飛躍過了一杆,直奔第二杆而去,看的眾人齊聲叫好。
卿塵暗裡一聲誇讚,果真名不虛傳,揚鞭催馬,疾衝前方。身後琥玥公主的馬竟到了杆前猛的收蹄不敢上前,被主人呵斥幾聲方躍過一杆,如此一停,箭筒中便多了兩支箭,此時卿塵卻已在第三支桿處。
雲騁跑的酣暢淋漓,迅如閃電快疾如風,連過幾杆,待到了第六根杆,後面“哎呀”一聲嬌呼,卿塵忍不住回頭去看,見琥玥公主在第四根杆處被受驚的馬兒猛的一甩,失手掉往馬下。
這一回頭時,雲騁正躍在第六杆上,卿塵不防身子一歪,也被甩了一下,急忙挽韁保持平衡。眼角瞥見琥玥公主那邊有人策馬而去,及時將琥玥公主救至馬上,想必沒什麼大問題。而自己身邊也一下子多了個人,天晴藍衫白馬神駿,伸手過來。
卿塵勒了韁繩要雲騁停下,扭頭看到夜天湛已護在身邊,不著痕跡的輕掉馬頭,避開他的手笑道:“放心,我不是那種柔弱女子,騎個馬還要人救護。”
夜天湛也不說話,卿塵偷偷瞥了他一眼,只見那常帶微笑的唇角無聲抿著,神色淡淡的看得卿塵心中暗自發毛。夜天湛和太子一直護在一邊,此時打量卿塵沒有摔著,才放下心來:“過去看看。”兩人回馬去看琥玥公主。
只見琥玥公主坐在太子馬上,紅著個俏臉,銀牙暗咬的樣子。太子倒是雖有美色在前,一如既往的溫雅平和,卿塵沒想到太子文質彬彬的模樣馬術竟如此之好,見他縱身下了馬,抬手扶琥玥公主。琥玥公主撅了小嘴,但還是把手交給了太子,跳下馬來。下了馬見自己箭筒中已經插了近十支箭,而卿塵的卻一支沒有,俏臉一沉,氣呼呼的回去阿史那王身邊。
輸贏已分,天帝卻笑而不提。太子對阿史那王道:“馬上鬧了半天,想必公主也累了,不如回行館歇息一下,明澄殿裡還設了午宴。”
阿史那王吃了個啞巴虧,又心疼愛女,面子上也不好說什麼,道:“如此甚好。”便向天帝告辭。
天帝吩咐太子和夜天湛陪阿史那王父女去行館,夜天湛臨走前深深看了卿塵一眼,示意她在天帝面前小心行事。
天帝下了馬隨意負手身後在圍場中漫步,卿塵不得天帝允許不能隨意離開,便和夜天溟、夜天漓陪在身邊。
細雨過後空氣格外清新,空氣中洋溢著青草的氣息,四方碧草連天舉目滴翠,叫人心曠神怡。天帝走到雲騁身邊,嘉許的對卿塵道:“不想這烈馬竟被你馴服,方才可有害怕?”
卿塵答道:“馬通人性,我以待己之心待它,它自也以待己之心待我,並無懼怕之心。”雲騁像是能感覺到她的感情一樣,邁步過來,輕輕蹭了蹭她。
“不錯。”天帝膝下雖有幾個兒子,卻只有兩個尚未成人的小公主,對卿塵不由得生出幾分喜愛之情,當下道:“此次老四不在,你給朕爭了顏面,你既和雲騁有緣,朕今日便將雲騁賞了你。”
卿塵雖不希罕賞賜,但對雲騁卻很是鍾情,一聽之下大喜過望,當下福下去謝恩:“卿塵多謝皇上。”這禮行當真比任何一次都痛快。
天帝揮揮手要她免禮,後面遠遠有一匹快馬飛馳而來,到了近前馬上之人飛身下來,將一封六百里加急的快報遞到一個御前侍衛手中,那侍衛快步上前恭呈給天帝。
天帝伸手接過,見是前方軍情,交給夜天溟:“看看老四說什麼。”一個小小的舉動,可見對夜天溟的信任。
夜天溟拆除信上火漆,看了一遍,回道:“父皇,前方的捷報,東突厥答應退兵,四哥大軍休整後啟程歸京,不日即到天都。”
天帝滿意的點頭,四皇子平鎮騷擾邊境的東突厥,前些日子生擒了其領兵大將。東突厥派出大王子陣前和談,此刻是答應了退兵、稱臣、朝貢的條件,自行熄了戰火。
時近黃昏,夕陽斜沉入一片青山之後,暮色的天邊襯上紅黃金橙燦爛餘暉,晚雲朵朵彩霞飛揚,勾勒出輝煌天際。天帝目光投向遙遠的草場盡頭,手中馬鞭緩緩指向前方無盡天邊,傲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小異族敢對我天朝放肆,定叫他們知道我天朝厲害。”
卿塵在旁卻頗不以為然,天朝長期實行封疆政策,同漠北諸族不通往來。域外遊牧民族,誰願意受那大漠風霜之苦,誰不向往長城之內的富貴水鄉錦繡江山?何況弱肉強食,人本來就是一種好廝殺的動物,擴疆爭地,著實不是什麼希罕事。
誰知眼底一絲異樣情緒竟落在了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