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督師來勢洶洶啊,這明明就是削藩嘛!”李成梁端著蓋碗茶,用蓋兒撇去浮沫,不徐不疾的道:“麻貴、劉綎、鄧子龍,當世之名將,戚繼光更是百年難遇之帥才,遼東這灘淺水,可容不下這麼多蛟龍。”
李如松躊躇片刻,“父親大人,秦督師與朝中舊黨清流並非一路,兒又聞得京師風傳,朝廷對秦督師有疑忌之心,這次……多半不是衝著咱們來的。”
李成梁將茶碗重重頓在桌上,恨鐵不成鋼的道:“一箭雙鵰嘛。要不祖承訓怎麼倒黴呢?朝中清流士大夫視我父子如敵寇,還有什麼好說的!秦林如何且不提,不論勝敗,他這個督師總要回京,留在遼東地面上的兵馬,可都歸薊遼總督調遣了!”
祖承訓是李成梁一手帶出來的,結果在平壤大敗虧輸,三千鐵騎只跑出來幾百,可以算得上全軍覆沒,這固然是舊黨清流為了保爭國本大局出的昏招,但在李成梁看來,同樣削弱了他的實力。
秦林的欽差督師是臨時的,許了五月平朝,到時候不論勝敗他都要回京覆命,留在遼東朝鮮地面的各路大軍,就受薊遼總督節制了。
李成梁跋扈,和薊遼總督耿定力可不怎麼對付,到那時他還能像現在這樣為所欲為嗎?
李成梁再怎麼能打,也沒狂妄自大到認為自己能敵得過戚繼光、麻貴、鄧子龍、劉綎這四大名將。
李如松默然,他認為父親想得太多了,但也沒有合適的理由來說服父親。
管家一溜小跑走到書房門口:“老太爺,大老爺,朝鮮使者求見。”
朝鮮使者?李家父子納罕,前段時間為了祖承訓兵馬折損的事情,沒少和朝鮮扯皮,但對方同樣深受大明文貴武賤的影響,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