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樑上都刻著畫兒,一色兒的水墨青磚鋪地。房屋高低錯落。頗有山西風味,與江南、京師迥異。而且坐落在蒲坂上,西望黃河景色,推窗可見鸛雀樓舊址。
姓劉的晉商陪著笑,一口山西腔:“長官,額這個宅是頂頂好咧,逆買下來不吃虧!”
“五百銀啊,貴了點兒……”秦林撓了撓頭皮,“四百如何?”
哎呀,秦長官在乎這點?那來談的校尉就有些著急,蒲州是三晉要津,地價只稍遜南北兩京、杭州揚州,剛有個比這小一半的宅,主人都少了八百免談呢。
哪曉得劉老闆稍一猶豫,就狠狠咬著牙關:“罷了,四百就四百,誰讓額急著回家鄉咧?宅裡僕傭都是僱的本地清白人家,請長官善待罷。”
居然成了?眾位官校又把秦林高看一眼,怪不得五峰海商那位金船主這麼喜歡長官呢,原來他還是位經商的天。
很請來中保寫下契約,陸遠志數出四百兩銀的會票,劉老闆交出房契地契和所僱僕傭的名冊,雙方交割清楚,他吆喝一聲,幾名家人抬著兩三口箱籠出門而去。
“奴婢們叩見秦老爺!”宅裡男女老少僕人都來叩見主人,這時候買賣不破僱傭,往往把宅買下,裡面幫傭的僕人也轉過來,當然主人如果不樂意,隨時讓他們走人就是了。
秦林坐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非常有派頭的翻看花名冊,後大度的揮揮手:“重僱人不如就用你們,放心,本老爺不會虧待你們的,所有人月錢都照舊,不過誰要是犯錯,那就該怎麼罰就怎辦罰!”
僕人們立刻大聲應承,然後秦林又揮揮手,這各自散去。
瞧他那小樣!白霜華撇撇嘴,只覺秦林坐在太師椅上,捧著花名冊得瑟的樣,簡直就像個山西土老財,還是慳吝刻薄的那種。
丫的咋不戴頂瓜皮帽呢?
正在此時,院外頭有人叫門,秦林使個眼色,陸胖跑到前頭去開門,不一會兒這廝就顛啊顛的回來了,胖臉上笑容不是猥瑣,是非常猥瑣。
“秦哥,您、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陸胖衝著秦林擠眉弄眼的。
看看就看看唄,還能有什麼古怪?秦林為首,眾人一起走到頭進院裡,頓時全都怔住。
兩乘小轎擺照壁後面,八名轎伕垂手肅立,眾人認出他們竟是錦衣衛總旗桂友驊下屬的錦衣官校,為何突然改行做了轎伕,這抬的又是什麼人?
“桂總旗聽說秦長官遠道而來,沒有家眷同行,恐長官長夜寂寞,特意送兩位姑娘與長官暖席,”為首的錦衣官校說罷,就各各動手把轎簾掀起來。
兩乘轎,各走出一位盛裝打扮的妙齡女,面容嫵媚迷人,纖腰盈盈一握,繡花鞋包著三寸金蓮,幾步路走得娉娉婷婷如弱柳扶風,雖不算天姿國色,卻極能吊起男人的胃口。
這就是以三寸金蓮聞名於世的山西大同府姑娘了,兩名女輕啟朱唇,朝秦林盈盈道了個萬福,剎那間媚態橫生:“拮芳、採萍,拜見秦老爺,還~~…~~望秦老爺憐惜。”
咕嘟,一名校尉弟兄用力的吞了口口水。
“秦、林!”白霜華恨恨的磨著牙齒,心說秦林這廝敢把兩女收下來,本教主就、就……到底就怎麼樣,其實她自己也沒想明白。
“哎呀,兩位請起,請起!”秦林一臉色迷迷的壞笑,眼睛幾乎粘在拮芳和採萍身上了。
“咳咳,”白霜華咳了兩聲提醒他,心中頗為不滿。
秦林醒悟過來,笑眯眯的告訴蒲州這幾名錦衣衛,說請代我多多拜上桂總旗,謝他考慮周到。
這幾位一走,教主姐姐的臉就刷的一下垮下來,冷笑道:“秦林,今晚是哪位姑娘侍寢呢?”
採萍、拮芳兩女不是省油的燈,身為女本來就在某些方面比較敏感,她們出身青樓楚館,就加註意到某些細節,再加上教主剛洗臉洗去了化妝,立馬被她們認出是女扮男裝。
“喲,這位姐姐怎麼稱呼,對老爺直呼其名,未免太不敬了吧?”拮芳綿裡藏針的回應。
採萍也掩口輕笑:“咱們初來乍到,怎麼敢和姐姐爭鋒?今晚自然是姐姐服侍老爺嘛。”
得勒,這下可好看,魔教教主來服侍秦長官,他消受得起嗎?
陸遠志、牛大力幾乎笑抽,幾個人憋著勁兒,肩膀一聳一聳的。
秦林心說我倒是想她侍寢,可後果實在太嚴重啦,魔教上上下下得而誅之,咱秦長官可受不了……
白霜華的臉蛋早已紅透,竟被兩名妓女認作秦林的侍妾,這臉可丟到姥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