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組成一個戰鬥團的傀儡,在綠光中,前仆後繼地化作白水,再蒸發成白煙。
她下手從未如此狠毒,而且是對自家的傀儡。
她在火車上進行了這麼一場不動聲色的屠殺,因為她的左手早就捏著法訣架起了障,不用很大,籠罩這個小小的,連線兩截車廂的空間就足夠了。
一刻鐘後,再也沒有新的傀儡上來,湛明嬋留了一隻,她將它打回原形後,看了一眼符篆的簽名:湛修慈。
是父親。
法杖默默一遞,她冷眼看著最後一隻傀儡也化作白水,蒸發為白煙。
湛明嬋知道自己的禍已經闖大了,她不在乎繼續闖禍,但她還是希望弄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她引以為豪的自制力,出了什麼問題?
是白瑢。
是後來,無涯對白瑢的態度。
她想起來了。
那種否定而警惕,鄙視而不悅的態度,是針對白瑢的。
他阻止自己和白瑢來往,她明白,無涯是為了她好。
但是無涯上仙,你能阻止我和我來往嗎?
誰都無法阻止我,誰都無法救我,我自己都沒有辦法,我眼看著自己正一步步深陷入自己最唯恐的地方。
手機一亮。
新的簡訊:
在最近的車站下車,我帶你回去。
這條簡訊的最後有一個署名:
無涯。
湛明嬋突然哭了出來,她抱著膝蓋靠著車門大哭,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該哭,因為回家後,會有更能令自己哭出來的事情等待著她,但是握著手機,她不知是絕望還是希望,當這兩種感覺混淆在一起的時候,她認為自己快崩潰了。
在眾人怪異的目光中,她下了車,抬頭已看到冷清的小站臺的中央,立著一條清雅的身影。
湛明嬋一聲不吭,一步不挪,她似乎在維持自己最後的尊嚴和驕傲,但是她自己也覺得這個時候還維持這些,是天大的笑話。
無涯上仙只一閃便到了她跟前,寬大的袖衫紋絲不動。
車站的燈光也是冷色調的,湛明嬋一時看花了眼,她看不到無涯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就已被環住了,然後結界籠了過來,他們在瞬間就離開了地面,避開肉眼,遁入夜空。
這個地方的夜,是發黑的藍,乾淨到冷漠。
誰都沒有出聲,只有耳邊風聲颯颯。
夜空從藍到紅,彈指間已完畢,無涯上仙帶著她落下,湛明�